那麼親密的動作。盛嘉實只覺得有人給自己施了法術,四肢百骸突然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一切發生,心裡如有雷擊,一個問題冒出來:低頭親吻年輕女孩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他的妻子?她正在十二樓的病房裡,進行第一期化療,而她的丈夫正在樓下親吻一個年紀足可以當他們女兒的年輕女孩,用閱歷、權力、看似風度翩翩學問淵博的面具,實施本質為誘騙的行為。
他坐火車回上海,一路上如行屍走肉,到家撲到床上就睡,沉沉睡到次日,被江卉的電話吵醒。她咋咋唬唬地問他畢業就業後檔案怎麼處理,說到一半發覺不對勁:「你生病了?」
「沒有。」
「你在家?我去找你吃飯。」
他都沒來得及說不用,她就掛了電話,風風火火地過來,一摸他的額頭就大呼小叫起來:「你在發燒,你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謝雯確診惡性腫瘤以來,他每周往返兩地,除了上班就是陪媽媽,再精壯的身體也經不起短時間內這麼折騰,累垮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江卉幫他叫了飯、逼著他吃藥,待到半夜才走,走之前捧著他的臉:「退燒藥就在床頭,半夜體溫起來了就吃一顆。」
他含糊應了一聲,再次陷入昏睡。再醒來時,身上出了一身大汗,體溫已經降下去了,朦朧的晨光里,有一個人站在窗邊疊衣服。細長的脖子,烏黑分明的頭髮,圓潤的肩膀,伶仃的鎖骨,粉紅色的膝蓋,鴿子般的乳。陳斐。他幾乎要坐起來伸手攬住她的腰,就像從前無數個普通的早晨,伸手攬住她,然後故意向後仰,兩個人都齊齊倒在床上,一種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只是遲疑了一瞬,盛嘉實渾身冒汗,頭腦清醒過來。
江卉回頭問:「你醒了?中午想吃什麼?」
謝雯一直被所有人瞞在鼓裡,從病情到丈夫出軌學生的一切。前者是全家人齊心協力的結果,後者則無需串通,因為只有盛嘉實知道。
她的身體衰敗得很快,到元旦時就幾乎已經不能下床,盛嘉實只能推著她去陽台上看煙花,權當慶祝新年。到快睡覺的時候,她不知怎麼突然提起來一件事:「你和陳斐聯繫過嗎?」
「沒有。」
「可惜了。」
盛嘉實本來要關燈出門,聽見這話,在床尾坐下:「可惜什麼?」
「我兒子是個心軟的,得配個有主意的人,這才剛好。」她笑了笑,「雖然說她家裡條件一般,但陳斐這個人,我是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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