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剩下兩縷懸浮半空的生魂和一塊通體潔白的玉璽,燕北聲面色不虞地將玉璽撿起來,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收進口袋。
與此同時,泰寧聽著那一聲爆炸聲,心裡一緊,手下意識握住旁邊周國昭的手臂,聽見那人「嘶」了一聲。
「疼了?」泰寧轉頭看了周國昭一眼,「不好意思——你眼睛怎麼這麼紅啊?」
面前的人頭髮凌亂地搭在一邊,還在渾身不自覺地發抖,聞言也只是低著頭不說話,泰寧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準備伸手拍拍他:「嚇傻——」
把福祿壽安置在沙發上的蒲煬回頭一看,猛地打斷他:「別碰他!」
只見周國昭背在身後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長出了利爪,黝黑枯槁的指結彎曲朝向泰寧蠢蠢欲動,在暴露的瞬間對著泰寧咽喉猛地探出手指,一道銀光飛速划過,泰寧屏息著睜大眼,看著離自己脖頸咫尺之距的尖爪。
「多管閒事,」「周國昭」的手臂被鎖鏈牢牢鎖住,憤懣地低吼一聲,放棄了泰寧,整個人如豹子般撲向了蒲煬。
蒲煬閃身躲過,手臂抻住鎖鏈側向一甩,「周國昭」就如同輕飄飄地飛葉一般被摔在地板上。
蒲煬凝眉看著逐漸瓦解的火牆,襯衣黑褲的燕南面無表情地從中走出,見狀朝他點了點頭:「黃鳶的一縷殘魂,沒什麼大的攻擊性。」
癱倒在地的「周國昭」正苟延殘喘,微弱地掙扎著,果然已如強弩之末,一旁的泰寧卻皺起了眉頭:「殘魂?」
「對,」燕南沒什麼表情地盯著地上的人,「煞絕,它剛在我面前自盡了。」
泰寧低低「嘶」了一聲。
煞絕,相當於常人的自殺,可一旦選擇這樣做,就意味著它本體盡絕,魂飛魄散,靈識散盡,永不入輪迴,徹底消失在陰陽兩界。
古往今來這樣做的煞少之又少,往前,泰寧有印象的還是八百年前。
可它一個冤死的煞,為什麼要這樣做?
泰寧想不通,下意識往周國昭那邊看了一眼,卻不由得瞪大眼睛,叫了聲:「黃城!」
只見那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黃城手裡握著一把刀,徑直從沙發上翻滾下去,用盡全力扎向了周國昭。
可周國昭裡面的不是人,是煞。
在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周國昭利爪正對撲過來的黃城一伸,布料破裂的撕碎音響起,黃城半舉著刀的手還未落下,只來得及垂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連接心臟的地方被長直的手指貫穿,鮮紅的血液順著乾枯的指結一滴一滴往下滴落,黃城用盡全力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汩汩鮮血卻順著嘴角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濕了他的白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