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說到這處倏然住嘴,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謹慎起來,看向蒲煬:
「你問這麼作甚?」
「隨便問問,」蒲煬常年一副冷相,看起來對什麼都不上心,是以當他作出「我只是隨便問問,你愛說不說」的模樣時是很能迷惑人的,他垂下眼睫,不知想了些什麼,又道,「二郎又是何人?」
白芍從他口中聽見這二字,先是呆愣了一下,像有些恍然似地,蒲煬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測,這二郎十之八九是白芍心愛之人,不知為何也許病了,又或是死了,白芍才會說出「救二郎」這話。
未曾想白芍開口卻說:
「那燕北聲又是你什麼人?」
蒲煬手指一僵,問白芍:
「與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我這幻境之術有一點最為令人稱奇,我不構造幻境,而是根據入幻之人所作,你想看見何人,你便會看見何人,」白芍朝他戲謔地笑了笑,「何況我是狐狸,擅長的是魅惑之術,是以你在幻境中看見的人,便是你所愛之人。」
她對蒲煬道:
「燕北聲之於你,如同二郎之於我,如此說來,你可明白?」
蒲煬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唇角抿得緊緊地,斷然否定道:
「當然不同,你鍾意二郎,但我決計不喜歡燕北聲。」
「不一樣?何處不同?」白芍像是覺得有些有趣,聲音又大了些,「那為何幻境之中,你要吻他?」
「……」蒲煬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些,「那是他讓的。」
白芍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仿佛蒲煬說了個笑話,她只是三言兩語就撕破蒲煬的偽裝,讓他那點心思無處躲藏,道:
「幻境中的人做什麼、說什麼,與他們無關。」
「與你才有關。」
蒲煬面色一片冷然,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嘴唇因為抿得太過用力而充滿血色,甚至連臉上也是。
他不耐煩地開口,語氣平直,是朝著洞口之外說的:
「聽夠了就進來。」
白芍聞言先下意識地往洞口的地方瞧了幾眼,並未發現有何異常,繼而看向蒲煬,開口道:
「你在同誰說話?」
蒲煬閉了閉眼,他今日已經說夠了往常一年的量,前半部分是故意而為,而後半部分則是無奈之舉,這一番下來,他便不是很想再開口了。
一道散漫的聲音橫插進來:
「應當是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