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敬明掃了祁禛之一眼,祁禛之知趣地閉上了嘴。
可祁二郎不講這個,就得講點別的,他賤嗖嗖地想要去翻祁敬明扣在桌上的那封信:「阿姐,信里都寫了什麼?」
祁敬明神色如常地拍掉了祁禛之的手:「他在這封信里托我去查冠玉發運使運賑濟糧一事,那發運使和你姐夫是同門,我會拜託玉琢此事。」
居然托人托到了自家阿姐身上,祁禛之心中想笑,他又問:「信里,沒再寫其他的了?」
祁敬明坦蕩地回答:「沒有。」
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了,畢竟,除了那件事外,傅徵唯一提起的,也只有祁二郎在他身邊一切安好而已。
祁禛之笑道:「還真是巧了,賑濟糧這事本是我跟他提起的,沒想到,最後竟兜兜轉轉,委託到了阿姐你這裡。他又讓我來跑腿送信,正好遇上……」
祁禛之說到一半,神色僵住了,哪有這么正好的事?
祁敬明見他終於反應過來,哼笑一聲,悠悠道:「啊,我想起來了,他還在信里跟我說,我家二郎在他房上揭瓦,讓我見了那小混帳,替他好好管教一番呢。」
「阿姐……」祁禛之的冷汗都要淌下來了,「他……認得我?」
祁敬明不答,起身披上披風:「我把信留給玉琢,讓他看著辦,你帶著我,去趟天奎。」
「什麼?」祁禛之大驚,你要背著我姐夫去會情夫?
當然,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傍晚,天奎鎮。
杭七幾個起落間,猶如一隻鷂子,從院牆外飛身躍進了暖閣。
爐子燒得火熱,剛一進屋,杭七的額頭上就已冒出了一層薄汗。
「將軍醒了嗎?」見屋裡黑著燈,杭七輕聲問道。
杭六正撥弄爐子裡的香灰,聽到杭七進屋,便點點頭:「剛醒。」
杭七躡手躡腳地走進裡間,看到傅徵倚在床頭,半張臉隱在床幃間,不見神色好壞。
「將軍,」杭七小心叫道,「我給您把燈點上吧,四象來戰報了,小郡王……似乎知道您回了天奎。」
「子茂?」傅徵睜開雙眼。
「是。」杭七應道,「您……要給他回封信嗎?他現在已是孟伯宇帳下的參謀了。」
「不了。」傅徵搖頭,靜靜地等著杭七點燈,「戰報上寫了什麼?」
「據說是胡漠王庭出了大事,」杭七知道傅徵看不了兩行又要頭暈,於是直接說道,「老拔奴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內鬥,在怒河谷狹路相逢,打了個兩敗俱傷。老拔奴氣得犯了病,禁了二兒子的足,結果老二親部造反,把老拔奴殺了。」
傅徵抬起雙眼,目光飄向跳動的火苗:「胡漠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