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人怎麼會在金央?而且還正正好找到了咱們想要的東西?」杭七小心地開口。
傅徵撥弄著火塘里的柴禾:「我不知道。」
「他不會在藥里動什麼手腳嗎?」杭七並不相信那位長著鬼臉的慕容兄。
「他手下的探子無孔不入,若是想動手腳,早就動了,何必這樣迂迴?」傅徵淡淡道,「我猜,他大概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在天奎。」
「那他給您送藥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杭七欲言又止,總不能是真想救你一命吧……
傅徵抬了抬嘴角,在心裡兀自補全了杭七的下半句話:「那可不好說,慕容子吟這人早就長歪了,誰知道他那畫皮似的臉背後,安了一顆怎樣的心。」
「那這藥,咱們還用嗎?」杭七有些沒底。
「為什麼不用?」傅徵看向那幾簇平平無奇的草藥,「可不能辜負了子吟的三萬兩黃金。」
「是。」杭七一頓。
「還有,」傅徵掐了掐眉心,「回頭你去囑咐那祁二公子一聲,不要把自己在關外見過慕容子吟的事告訴別人,尤其是王雍。王雍兩頭吃,不論是讓那兩位中的誰知道了,都要出亂子。」
「屬下明白。」杭七一抱拳。
「對了,」傅徵又想起一事,他坐直身體,醞釀了半天,才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道,「哪天趁著祁二公子不在屋,你們去把他手上的那本書給我偷過來,就是……」
「就是畫了豬頭的那本。」杭七不怕死地接道。
趕在傅徵拿起東西砸人腦袋前,兄弟二人腳下生風,溜之大吉了。
這夜祁禛之當值,杭七沒負自家將軍囑託,順利潛入左耳房,伴隨著趙興武如雷般的鼾聲,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那本「畫滿了豬頭」的兵書。
第二日回房的祁禛之倒頭就睡,自然沒察覺書箱之中少了一本。
待他晚上點起燈,準備繼續認真研讀時,這才發現,子吟兄的書怎麼沒了?
傅徵坐在後院半山亭中的石凳上,借著一點微末的月光和桌上搖曳的燭火,翻開了那本不知被壓在箱底多少年的兵書。
前日剛下過雪,小院之中輕悄悄、冷淒淒的。沒了千金線,不知誰家野貓竄進了假山,在小橋下那結了冰的水面上打滑。
傅徵呼出一口白氣,翻開了書的第一頁,那句「世上大道三千,唯有書海方可承載人心一隅」立刻撞入他的眼帘。
「文縐縐的。」傅徵掃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最後一個字怎麼念?」
當然,他從不糾結這等細枝末節,很快,傅徵翻到了畫滿了豬頭的那頁。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豬頭,不多不少,非常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