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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李顯目瞪口呆,他不過是個佃農的兒子,何時成了敢刺殺主家的刺客?

「我昨夜一直在房裡睡覺,老楚,老楚可以證明!」情急之下,李顯大喊道。

王雍看向楚天鷹,楚天鷹緩緩一點頭:「他昨夜一直在房裡睡覺,我能證明。」

「那誰能證明你呢?」王雍厲聲質問。

「我!」祁禛之立刻伸頭,「我值崗時遇到了老楚,他和我講了不到兩句話,就回房睡覺了,我親眼看著他進屋的。」

王雍不好對祁禛之發作,只得徵求意見似的望向杭六杭七。

祁禛之也望向杭六杭七,指望這二位羅剎能說出什麼人話。

「給這位姓李的護院十貫錢,打發了吧。」杭七拾起地上的蹀躞,目光掃過屋中所有人,「還有……還有楚護院,得罪了,你和李護院一併到帳房領錢。我會告知趙騎督,讓他安排你們去別處高就的。」

「七哥,」祁禛之一把攔下了杭七,「馬上過年了,怎麼偏偏這時候趕人走呢?況且老楚有什麼錯?他昨夜不當值,身上也沒有什麼……什麼莫名其妙的可疑物件兒。就算是要罰,也得罰我這個值崗的人啊。」

杭七不理祁禛之,他和杭六的視線始終在楚天鷹身上徘徊:「楚護院,你那隻眼睛是怎麼瞎的?」

楚天鷹磕了磕菸袋:「做飯時,熏瞎的。」

「怎麼單單只熏瞎了一隻眼呢?」杭七又問。

楚天鷹笑了:「這我怎會知道?想必是另一隻眼有福。」

「把眼罩摘下來。」杭七命令道。

楚天鷹端著煙槍的手一滯,就在這短短的一滯中,杭六已奪步上前,一把拽掉了扣在楚天鷹臉上的眼罩。

眼罩一揭,屋中眾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裡,是一個空蕩蕩的黑洞。

「胡漠人的勾連弩,能剜皮刮肉,傷愈之後,留下的疤痕就是這樣一個黑洞。」杭七把眼罩丟到了楚天鷹的懷裡,「你是什麼人?」

楚天鷹的臉上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我是被胡漠人殘害過的興民,這在天奎,應該很常見吧。」

「確實常見,但勾連弩,只有『鬼將軍』賀蘭鐵錚的馭獸營才會使。我記得,賀蘭鐵錚應該沒有打到天奎過。」杭七冷聲說道。

「確實沒有。」楚天鷹坦然。

王雍瞥了一眼杭六杭七,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祁禛之,心下一狠:「把這位楚護院帶走。」

杭六杭七沒有反駁。

帶走?帶去哪裡?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聽得祁禛之心裡一驚。

肯定不會是要把人帶去什麼好地方。

可杭六杭七已經上手鉗住了楚天鷹,而楚天鷹呢,還是那樣一副自若的模樣。

「六哥七哥,這……老楚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要帶走?」祁禛之急聲問道,「難道就因為他被胡漠人的勾連弩打傷過嗎?這原因不荒謬嗎?被胡漠人打傷和昨晚闖進宅子的刺客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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