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監察一早就離開祥龍驛,趕赴公務了。」小驛卒有一答一。
「他受傷了嗎?一切可好?」祁禛之關心道。
小驛卒笑了:「傅將軍趕來得及時,吳監察一切安好。」
「傅將軍!」祁禛之的聲音變了調,引來旁邊一眾人側目。
向來不存在內斂害羞的祁二郎隨手拉過一個傷了腦袋的小兵,大聲問道:「你們都見到傅將軍了?」
小兵痴痴點頭。
祁禛之立刻想起了陷入黑暗前看到的那個縱馬而來的剪影,他追悔莫及:「怎麼就我暈得不省人事呢?」
「不省人事也有不省人事的好處,」驛舍郎中插話道,「傅將軍還在你榻邊坐了半天,關切地問東問西呢!」
「什麼?」祁禛之這下連肩膀都不覺得疼了,「傅將軍還關心我?」
「誰說不是呢,」小驛卒接道,「這位軍爺,您難道不認得傅將軍嗎?我們都瞧著傅將軍跟你很熟,還當你是他的親衛呢。」
屋中傷兵們紛紛附和。
祁禛之雲裡霧裡,滿腦子只記得傅將軍關切地坐在自己榻邊,他捋了捋那片麻葉片似的褥子,恨不能透過這層薄薄的棉絮,摸出傅徵相貌如何、身量多少。
「軍爺,您還喝水嗎?」驛卒問道。
祁禛之哪裡還在乎喝不喝水,他只顧著追問傅徵:「你們都見了那傅將軍,可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了?」
「那是當然。」小驛卒笑道。
「是不是身高八尺有餘,威嚴魁梧,劍眉星目?」祁禛之激動地問。
「呃,這個……」小驛卒撓了撓後腦勺,小心措辭道,「倒也沒有身高八尺有餘,我瞧著他,好像還沒有軍爺您高。」
「沒我高?」祁禛之頓感失望,「那長得呢?是不是英氣逼人,舉世無雙?」
小驛卒更加為難了,他左思右想,老老實實地回答:「傅將軍平易近人,看上去,和我家驛使也沒什麼區別。」
「你家驛使?」祁禛之大怒,只覺得這小驛卒口出狂言。
他看向祥龍驛的驛使關蟠,那是個白白淨淨的書生,穿著破破爛爛的灰袍,見了誰都賠笑抱拳,那一身落拓又窮酸的模樣扎在祁禛之眼中,讓他只覺腦仁疼。
「罷了,定是你沒瞧仔細。」祁禛之決定原諒小驛卒。
小驛卒呵呵一笑:「軍爺,您若是好些了,不如立刻動身回天奎吧。」
「回天奎?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從天奎來的?」祁禛之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