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祁禛之都覺得奇了,四象營居然不在灤鎮?是那祥龍驛里的小兵情報錯誤,還是戰事有變,傅將軍帶著大營走了?
想到這,祁二郎立刻開口道:「我聽說傅將軍來了,想必是四象營受他調動,已去往別處駐防了。」
「去往別處駐防,連營帳都不帶,把火油和引子埋在帳下,等著山上人走下去趟雷嗎?」癩皮道士哼笑道,「小子,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你就和義渠豹一個下場!」
義渠豹,又是義渠豹,該死的義渠豹到底是誰?
但還不等祁禛之仗著膽子詢問,外面驀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了:「快走快走,殿下到了!」
殿下?定波王!
「走,去後院。」逮住了祁禛之的「三白眼」、癩皮道士,以及負責審問的人迅速起身,拽著祁禛之手上的鎖扣就要離開這間散發著腥臭味道的屋子。
祁禛之被蒙著眼,看不清腳下,一路磕磕絆絆。
身邊有人來往,有人交談,還有磨刀切菜的聲音。祁禛之猜測,此處,大概是小雲客棧的後廚。
很快,一行人穿過後廚,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倉房。
「把人關進去,等殿下拿下了四象營,再放他出來。」癩皮道士說道。
祁禛之耳尖,當即捕捉到了「四象營」三字。
怎麼,那山大王貪心不足蛇吞象,準備一口吃了四象營嗎?
還未來得及將思路捋順,「三白眼」便把人一推,給倉房落了鎖。
倉房黑暗,祁禛之茫然。
而就在他茫然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你個蠢出生天的白痴,老子叫你滾,你怎麼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祁禛之一樂,手腳並用地摘掉了套在頭上的黑罩:「七哥?」
杭七大罵:「老子沒你這蠢兄弟!」
倉房內有碩鼠過境,撞掉了橫在角落裡的圓木樁,掩蓋住了這聲憤懣的怒罵。
與此同時,傅徵提著問疆,踏進了小雲客棧的大門。
正午時分,客棧外人流不息,推著面點小攤的、賣蒸包的、展示奇巧玩意兒的來來往往,還有不少簪花抹粉的婦女,三五成群,圍在牙婆跟前,嬉笑打鬧。
一身玄青色書生袍的傅徵從中穿過,毫不起眼,他站在街角左右張望了一下,最後,像個普通過客一樣,邁進了小雲客棧。
客棧大堂最中央的那張桌子後,坐著一個魁梧的青年男子。這男子穿著一身青黑色長袍,袍上繡著八條金蟒,一眼看去,便知是富貴人家。
可他面前的桌子上卻只擺了一盤花生米和一小壺熱酒,和隔壁那位大清早就喝得昏昏沉沉的醉漢一樣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