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窗外一聲嘯叫驟起,兩隻紅雕拎著杭七的肩膀,飛進了高窗。
「馭獸營到了。」慕容嘯說道。
祁禛之眼睜睜地看著他摸出一副胡漠巫覡魔面具,扣在了自己臉上。
世人多傳,胡漠「鬼將軍」賀蘭鐵錚天生醜陋,長了一張駭人的醜臉,因此凡上戰場,必要以面具遮擋。
世人還說,賀蘭鐵錚帳下有一馭獸營,豢養天地萬物,從沙漠裡的蠍子、草原上的蒼狼,再到天上飛的雄鷹,都能成為他殺人的利器。
世人傳聞多半有假,比如那傅大將軍當真不是身高八尺,威嚴魁梧,劍眉星目。
但世人傳聞也並非全假,比如那賀蘭鐵錚,的確長了一張驚世駭俗的鬼臉,也養了一個能馭天地萬物的獸營。
祁禛之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憋得眼前一黑。
「還愣著幹什麼?賀蘭狗賊都打來了,你還坐在這裡下神!」杭七屁滾尿流地跑來,拖著祁禛之就走。
「慢著慢著!」祁禛之大叫,「五哥還在後面呢!」
「誰?」這回輪到杭七目眥欲裂了。
胡漠人驍勇善戰,賀蘭鐵錚麾下更甚。虎無雙本就毫無迎戰準備,更是被突然從那懸崖峭壁上爬來的馭獸營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山大王泥菩薩過江,根本無力對抗賀蘭鐵錚,他拉著阿紈,在手下人的護送下,奮力向外撤出。但通天山匪宼齊聚於此,馭獸營瓮中捉鱉,很快就把上上下下十八道殿控制了一大半。
「定波王」的後宮亂成了一鍋粥,男男女女橫衝直撞。
祁禛之拉著杭七,逆著人流,順著傍崖遊廊,一路跑回了溫柔殿畫月宮。
可宮中空無一人,只有床上和地上的幾灘快要乾結的血,幽幽地映著從窗角滲進的月光。
「主上真在這裡?他怎麼會跑到這鬼地方?」杭七看著那幾灘血,後腦勺一陣發緊。
「我還想問你呢!」祁禛之跑過遊廊時,被一個不長眼撞胡漠人刀尖上的小侍候濺了一臉血,他沒好氣地叫道,「是不是你嘴沒上鎖,叫虎無雙那色鬼把五哥擄來做壓寨夫人了?」
杭七表情扭曲地看了祁禛之一眼:「虎無雙可不是你,這般狗膽包天。」
「我怎麼……」
「噓!」祁二郎話剛開口,杭七突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有人。」
祁禛之瞪大了眼睛,由著杭七把自己拖入屏風後。兩人做鬼一樣,勾著腦袋,看向外面。
那是一個高挑的年輕男人,長著一雙憂鬱多情的眼睛,身穿一條玄色馬服,幾乎要融進這黑沉沉的夜色中。
祁禛之清晰地聽到,在望見這人的那道身影后,杭七倒抽了一口涼氣:「嘶!怎麼是他?」
「誰?」祁禛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