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祁禛之身邊的白銀忽然仰起頭,看著赤澄澄的天聳了聳鼻尖:「二哥,我好像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祁禛之也聳了聳鼻尖,「我怎麼沒聞見呢?」
白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鼻子靈,以前在通天山時,虎無雙還叫我當過香引子呢。」
香引子,說白了就是聞香的狗,也只有白銀這伺候一個愛一個的人會當成天大的恩賜。
祁禛之拍了一把他的後腦勺:「什麼丟人的事也往外說,以後不許提虎無雙那個大淫賊了。」
白銀點頭如搗蒜:「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祁禛之掃了他一眼:「說說,那血腥味從哪個位置來?」
「東南角!」白銀立刻叫道。
兩人此時正站在哨城外官道下的一處小驛旁。
這小驛老闆娘複姓烏孫,人稱烏孫姑,是個胡興混血,自己長了一副好面孔,也愛看好面孔,見了祁禛之便走不動道,熱情洋溢地把人留在站子裡足足三天不收銀錢。
這老闆娘養了一隻皮毛溜光水滑的玳瑁,餵得比後院的豬還要壯出三圈。在祁禛之來的第一天,就抓花了白銀的臉。
看似一派和諧的好景象,誰知等住到第四天,祁禛之突然發現,這小驛原來是個黑店,老闆娘烏孫姑日日在後廚剃人骨肉包包子,刮人骨血燉高湯。
不過住都住了,想必烏孫姑也捨不得吃掉長相如此漂亮的祁二郎。
只是白銀嚇得要命,生怕那美艷的吃人女鬼半夜摸進房中把自己煮了。
因此,當祁禛之聽白銀說聞到了血腥味,第一反應竟是烏孫姑出門沒擦乾淨手。
「絕不是後廚里傳來的。」白銀小聲說。
祁禛之無奈,他又使勁嗅了嗅,還是沒聞出哪裡有血腥味。
而就在這時,林子那頭忽地響起一聲嘯叫,緊接著,數隻紅雕從城牆一角掠過,掀起了一股撲鼻的腥臭。
祁禛之一悚,拉過白銀,飛快一閃,藏入林中。
白銀怯怯道:「二哥,我沒聞錯吧。」
祁禛之沉聲答:「先別說話,是馭獸營。」
白銀抽了口涼氣,在通天山時,他是真真切切差點被馭獸營養的狼一口咬死,眼下再聽這三個字,只覺毛骨悚然。
祁禛之在哨城外多日,早已摸清了這裡的一切。
城防形同虛設,但來往須得要胡漠人的通關文牒,興民是無法隨隨便便入城的。因此,在城外的馬集上,倒賣文牒的黑商數不勝數。
祁禛之也試著買過一、兩個,但也只能過得去哨城第一道關,若想入主城,只有那造假的文牒怕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