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禛之一點頭,不多說話,一撩衣擺坐了下來:「去找醫官取一枚長針來。」
「針?」白銀一愣,「要針做什麼?」
祁禛之那放在腿上的雙手先是緊攥成拳,後又慢慢放開,他說:「以與傅將軍交合之人的心頭血入藥,方可救他的性命。」
白銀一下子捂住了嘴,驚道:「二哥,取心頭血是會出人命的!」
祁禛之緊鎖著眉頭,回答:「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你速去速回,千萬不要讓我阿姐知道了。」
白銀站著不動,聲音細弱地說:「二哥,我覺得這法子不靠譜,還是讓祁大夫人看過才好……」
「我讓你去你就去,若是我阿姐知道了,她定要攔我。」祁禛之說道。
白銀蹭著牆根,千不情萬不願地出了講武堂。恰恰這時,被祁禛之留在廂房守門的小兵跑了過來,問道:「君侯呢?將軍方才醒了後嘔了好多血,祁大夫人令我來尋君侯。」
傅徵剛好是在祁禛之前腳出門後醒的,他胸口疼得厲害,沒等到隨侍來扶,自己就先伏在床邊吐了一地的血。
祁敬明慌慌張張要下針,手卻被傅徵虛虛地握住了。
「祁仲佑呢?」他輕喘著問道。
「仲佑,仲佑?」祁敬明向屋外喊去。
小兵應聲離開,可過了半晌,進門的卻是白銀,他一眼看到了歪在床頭,臉色慘白,額上布滿了冷汗,眼神都有些失焦的傅徵,頓時一驚,撲上前叫道:「將軍!」
傅徵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祁敬明趕緊接話道:「別擔心,只是把堵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來,等我下針止住血就好了。」
白銀戰戰兢兢地看著傅徵,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將軍,您快管管二哥吧!他莫名其妙聽來了一個土方子,說是,說是用他的心頭血能救您,他現在,現在……」
傅徵的前心和手背上剛被扎了三根針,人本就虛得起不了身,可當他聽到這話,忽地生出了許多力氣,竟一把抓住了白銀的胳膊:「你說什麼?」
白銀哭著道:「就是一個老道士,跑來總塞給二哥講,說他的血能,能救您……」
「真是胡鬧!」祁敬明脫口叫道。
傅徵倒是沒再說話,但就見這方才還虛弱靠在床頭的人一下子掀開被子下了床,竟帶著滿身的針要去找祁禛之。
「你二哥呢?他在哪裡?」傅徵顫聲問道。
白銀一面打抖,一面不忘去攔他家將軍:「在,在講武堂……不是,將軍你好歹披件衣服……」
可白銀哪裡能攔得住傅徵,他剛要撒手去拿那掛在牆上的狐裘,人就先他一步出了門。
而這時,坐在講武堂中的祁禛之已解開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