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嚇得沒敢動,也沒出聲。
那個聲音既普通又古怪,乍一聽性別不明,再聽也有點像同齡偏小點的男孩,是那種未完全變聲但又不太稚嫩的聲線。
聲音又說:“是你應得的。”
盧卡仍然沒敢動。
聲音說:
“噁心死了。”
“不想去。”
“好沒意思啊。”
“我恨他。”
“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聽著聽著,盧卡驚訝地意識到——這些都是自己曾說過的話。
不是連續的同一段話,是從住在這裡以來,他對鐵線蕨傾訴過的所有零碎詞句。
這些話被打亂重組,隨機出現。
盧卡慢慢爬起來,在床上一點點蠕動,稍微靠近鐵線蕨所在的牆角。
那植物占據的空間已經和旁邊的衣櫃差不多了。
盧卡只是看,沒敢吭聲。
聲音又響起了:“小貴賓。”
這是阿波羅的綽號。盧卡對植物傾訴時,曾不止一次提到過阿波羅。
聽到朋友的綽號,盧卡沒控制住,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啊?”
他的聲音很小,近乎於氣聲。
但這個“回答”被聽到了。
鐵線蕨仿佛受到了鼓勵。
它報以激烈的回應:
“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小貴賓……”
第40章 我哥哥的憂慮-上
40-我哥哥的憂慮-上
講完“鐵線蕨開口說話”的部分,阿波羅停下了。
“然後呢?”派利文問。
阿波羅說:“暫時沒有然後。起初我懷疑盧卡家有個精靈,但在他的描述里,那坨植物很多地方並不符合精靈的特徵,而且我沒親眼見到它,不能確定盧卡的描述對不對,我想找個機會去看看再說。”
派利文盤腿坐在地上,急躁地拍了幾下地毯:“沒問你這個!管它是什麼精靈,一點也不重要!我想知道那幾個高年級的人類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