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它想用這個部位寫字。
貝洛把漿糊狀的材料慢慢倒出來,蘸濕那塊肢體。
白鷺從破爛被褥中抽出一塊單色的布,鋪在要寫字的肢體下面。
換生靈寫得很慢。看著這些歪歪扭扭、不成形狀的線條,貝洛和瓦麗婭對視了一下——這……好像並不能叫“會寫字”……
寫了一會兒,換生靈的肢體不動了。
也不知道是寫完了,還是突然不會寫了。
貝洛和瓦麗婭左看右看,伏爾甘也走過來一起分辨。
他們只能辨認出少數幾個詞彙:
不……被什麼……我……
中間有的字實在看不懂。能看懂的部分也是模稜兩可,只能連猜帶蒙。
“其實,我不應該被愛。”
尤里說。
聽到尤里這麼說,知曉者過側頭:“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尤里聳聳肩。
知曉者正在臨摹一副油畫。
他們身在博物館的畫廊里。尤里不知從哪搞到了畫板、畫架、圖釘和紙,但沒有彩色顏料,只有鉛筆。
知曉者已經畫一整天了。起初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拿筆,現在已經可以臨摹別人的畫了。
他本來想照著雕塑畫。尤里說:你可以試試,但我現在不太會畫畫了,我沒法教你。
知曉者試了,很挫敗,根本不知道從哪開始畫……於是他決定還是先臨摹。
知曉者停下筆,面向坐在旁邊的尤里:“你想得太多了吧。你是不該被愛,但是,你也確實沒有被愛啊。”
“是嗎?”
知曉者說:“我從希錫和提亞那聽過自己失蹤之後的事。父母死了。死於火災。不是被你殺的。有施法者研究過現場,能證實這一點。我的父母沒有愛過你,甚至沒有機會愛你。”
知曉者看看畫,又看看尤里,竟然微笑了:“而這一點,正是我不怎麼恨你的原因之一。”
尤里問:“還有其他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