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別想。」
「所以啊。」席秉淵笑著聳了聳肩,無奈又理所應當,「我暫時不會離開望江。」
「……」江然似乎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何必要和我父親簽那種東西?以你的能力,望江在你眼裡恐怕也不過是跳板一塊,繼承權於你來說沒有那麼大的誘惑……至於孩子……如果你也和父親一樣有什麼直A繼承人情節,你不和祁知木生一個,非要留到現在?」
席秉淵對江然的發問不置可否,語氣里反倒是意有所指:「江然,你始終在以一個Beta的視角看問題,你對Alpha有先入為主的偏見。」
江然張了張口,卻又無從反駁。
「怎麼不說話了。」席秉淵反倒是很輕地笑了笑,「伶牙俐齒的Beta先生?」
江然皺起眉,他聽得出席秉淵語氣中的揶揄。
他有一種被對方看透了的無措感。
「其實真正在意望江Alpha繼承制度的人,或許並不是老江總?」席秉淵微微眯著眼睛,望向江然的目光意味不明地閃爍了一下。
「……」江然霎那間握緊了收攏在一側的手,目光森森地對上席秉淵似笑非笑的目光。
「唔……當我沒說。」席秉淵舉起雙手故作抱歉投降狀,又處變不驚地結束話題。
只是其中實在是看不見幾分誠意。
江然冷冷垂下眼,也不欲同席秉淵多說什麼。
多言速窮,在席秉淵這種人面前,還是少說少錯為妙。
所以他討厭聰明人啊。
江然垂著眼帘,只在嘴角扯了一個微不可查的自嘲弧度。
斂去滿眼苦澀。
他該說是席秉淵看人太准,還是他自己露餡地太明顯?最看不上身為Beta的江然的人,或許就是江然自己。
他恨自己是個Beta,自小飽受周邊人的閒言碎語,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望江,無法迎娶自己心尖上的Omega,如今被迫與席秉淵捆綁在一起。
……
其實只要是Alpha就好了,如果他是Alpha,這一切就會迎刃而解,更不必面對如今離婚與繼承人的兩難之境。
這要他如何甘心呢。
他這麼要強的人,怎麼會甘心呢。
任何扭曲的厭惡與嫉妒澆灌生長出來的花都只會爛到根里,江然深知自己的醜惡源自靈魂根處,也無意自欺欺人地自我慰藉,他坦然地接受這樣腐朽的自我。
只是他又會在那群他所討厭的人面前擺出一副風趣得體的模樣。
怎麼不累呢。
怎麼不是在自我矛盾中加深自我厭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