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率先回過神來,打哈哈道:「哪有……我剛剛和你妻子正聊起你呢……你們聊……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護士推門而去,臨了還給江然留了個眨眨眼的姿態示意他好好與自己的Alpha相處。
江然:「……」
席秉淵看了眼江然,緩緩走到他的病床前:「醒了?」
江然靜默兩秒,皺起眉,目光不善地瞪他:「那不然呢?」
席秉淵笑了一下,拉了把椅子,慢條斯理地坐在了江然的病床一側,他看著江然瞪大的雙眼,覺得莫名有趣。
「還有力氣瞪我,看樣子的確沒什麼大問題。」
他其實很享受這種,看到江然露出非正常表情的模樣。
江然很不滿地盯著他,又在心下擔憂席秉淵與醫生的交談,所以反而顯得底氣不足:「你笑什麼。」
兩人似乎完全忘記了江然昏迷之前的那一陣劍拔弩張。
看著江然示弱的模樣,席秉淵唇角勾出了一個稍縱即逝的笑。
他還是更喜歡江然這樣,靈動的模樣,而不是在他眼前昏倒,面色慘白的模樣。
於是他心裡那點逗弄對方的惡劣心思再度上涌,他掀了掀眼皮:「怎麼,你面對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
「……你才不是什麼救命恩人……」
江然一陣無語地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直視席秉淵帶著幾分溫和的笑顏。
昏倒前自己幾乎被戳破的內心和對方身上的白色線頭又莫名闖入了他的腦海,江然忽而感到些譏諷。
於是他刻薄地開口:
「我死了豈不是更好?」
「這樣你就可以和摯愛的人重歸於好?」
「……不過還是感謝你高抬貴手……沒讓我在家裡慘死……」
說著,江然低低地笑出了聲,他字裡行間的諷刺對著席秉淵,也對著自己。
席秉淵看著江然的神情含著幾分複雜,也含著幾分無奈:「……江然,指責我可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江然忽然情緒上頭說些中傷自己的話術,席秉淵雖感到不適?,但也能夠包容對方,畢竟是個病患……畢竟……對方的病症與自己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
江然不願注視席秉淵那雙似乎海納百川一般包容的深邃的灰眸,他撇開眼:「……反正……反正你可以不用管我。」
席秉淵不言,半垂著眼瞼,覺得此刻的江然像個鬧脾氣的孩子,令他好氣又好笑。
他揉揉額角,放緩了語氣哄人:「江然,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了,成熟一點,好嗎。」
「……誰在和你鬧脾氣……」江然對席秉淵的說辭嗤之以鼻,他皺起眉,「別太看得起自己。」
更像個孩子了。
還是齜牙故作兇狠的那種。
席秉淵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他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哄過小孩了:「當然……我是沒什麼立場……但是你首先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對自己負責,不是嗎?」
江然:「……」這是什麼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