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睡不好。」他細細地凝視著江然不自然迴避的、微垂的眉眼,他在眼底盛有幾分不易覺察的擔憂,他看得出來江然有事瞞著他。
只是他們之間你瞞我瞞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都不知道江然鬱結在心口的究竟是哪一件。
「沒什麼。」
但那人全然沒有半點要坦白的意思,依舊垂著眼不走心地在搪塞他。
一陣淡淡的無奈夾雜著幾分惱怒湧上心頭,席秉淵強忍著躁鬱深吸一口氣,盡力放緩了語氣道:「江然,是我不值得你說這些麼?」
江然:「……」
面對席秉淵的步步緊逼,他亦感到一陣疲倦與頹然,有萬語千言在喉口亟待傾訴,卻又無從說起。
……
……
何必呢,知道他的事情對於他而言有這麼重要麼。
反正他們之間已經存在了太多太多沒有說開、沒有說清的事情,也已經不差這一件了。早就已經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要離婚了吧。
而席秉淵依然定定凝視著他:「江然,你把什麼都放在心裡不說,我也會擔心。」
江然眉心蹙了蹙,他眼底有一陣倦怠的澀意湧上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席秉淵了。
沉默了片刻後,他半啞著嗓音開口:「……即使是無關緊要的事也要知道?」
語氣在乾澀中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顫意。
話題似乎又要回到那一日決裂無望的爭吵。
「與你有關,那就不是無關緊要。」席秉淵這次卻難得在語氣中帶了些強硬,他幾乎是掐著江然的尾音跟了上來,「江然,別再說這些賭氣的話。」
江然徹底不語了。
因為他見席秉淵灼灼的目光里並沒有玩笑意。而他也深知,眼前的Alpha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所以是真話。
他淡淡地移開目光:「……我不聽情話。」
「不是情話。」
江然抬眸:「那你情話說給誰聽。」
席秉淵道:「我沒有過情人,沒講過情話給誰聽。」
「……」
犯規。
江然想,繼而他合上眼睛,覺得自己在席秉淵這處就是完全吃力不討好,也不欲與他掰扯耗費心神:「累了而已,最近工作上事情多。」
席秉淵眸色一暗。
他眼底平靜的灰色看起來似乎多了一絲裂痕,仿佛再多用力一分就會寸寸皸裂。
江然翻了個身不欲再多言:「真沒什麼,白天咖啡喝多了而已。」
席秉淵只定定凝視江然轉過身後露出的那一截白皙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