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他好像已經都要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了。
只是再見時那個伏特加味的Alpha還是與從前一樣不講道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像風一樣。
而他的消息也像風一樣,不由分說地,就從四面八方灌入江然的耳朵里。
陳橙就是那個最響亮的大喇叭。
江然被陳橙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堵住的時候依舊面色如常,他只是淡淡地從手中的文件里抬頭看了如臨大敵的摯友一眼。
「席秉淵回來了。」陳橙一臉正色道,神情嚴肅地似乎是在法庭上進行宣判。
「我知道。」江然微微垂了下眼,似乎在眼中隱藏了什麼情緒,但他又很快抬起來,其中只剩下了一片很清澈的平靜。
這張臉看著頗有幾分冷峻疏離之感,但那一雙眼睛又的確漂亮得驚人,也清澈得驚人,這讓江然十足地顯現出幼態。
讓人看不出他其實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Beta。
「他這次應該不走了吧。」陳橙一屁股坐在江然對坐的椅子上,時刻緊盯著江然的表情,像是在審判犯人一般,不放過這張臉上的任何一絲微表情的變化。
見到好友這樣嚴肅,江然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又在好笑之餘感到幾分無奈:「所以呢,不論他回不回來,都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了吧。」
「沒關係?」陳橙不可置信地反問,高聲強調,「他是你丈夫。」
「前夫。」江然平靜地抬眸糾正。
「你們還沒簽離婚。」陳橙咄咄逼人地對江然進行再糾正。
「那也是前夫。」江然不以為意地敲了敲手中的筆。
「……就算是前夫他也是你心裡放不下的那個人。」陳橙被哽了一瞬,脫力一般地往椅子上一靠,無奈改口,「我真搞不懂,你們分明都還在乎對方為什麼當初還要堅持鬧那一出。」
江然面色很平淡,眼中的情緒更淡,對於這個問題,他並不方便與好友解釋其中的具體細由。
陳橙並不知道他們婚姻之間橫亘的那一紙荒唐的合約,自然也不清楚關於孩子的對賭條件。
他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見過席秉淵。
「與他離婚之後,我正式接手了公司,不被感情困擾,比起以前的生活,現在才像是走上了正軌。」江然淡淡道,他垂著眼盯著眼前的咖啡杯,纖長的睫毛靜靜地眨動著,「他去德國也有了更好的未來。」
「對於我們來說,這都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淡,幾乎是不帶任何情緒地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正確?正確就是全部嗎?」陳橙只覺得眼前好友的所想所說都很荒謬。
他似乎是不認識這個江然了。
曾經那麼鮮活、自由、靈動的江然
然後他看著對方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眸里漸漸出現了幾分動搖的神情,但那似乎不是被勸慰後的動搖,反而是一種看淡了一切的疲倦。
「離婚的時候我們向對方的祝願都是希望彼此能夠得償所願。」江然的眼中盛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與麻木,「現在我們都已經得償所願,也沒必要再讓生活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