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自宇就是故意的,掐著時間出來,讓宋爭他們為難——這麼多工作人員都在旁觀,堅持說的話有點兒不饒人,不說又堵心,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宋爭看著他的德行,恨得牙根痒痒。
兩個導演都在跟前,許竟也不好意思張羅讓大家開拍,只能悄悄壓了宋爭半步,攔在他和厲自宇中間,免得他哪下忍不住了,指著對方的鼻子發作起來。
就位前,厲自宇比劃著名地跟Roise說了一大堆,大概是叫她幫自己買什麼東西,反正不是跟工作有關的正事兒,又耽誤了不少功夫。
費半天勁,終於開了機。
這一場戲講的,是許竟扮演的「我」在沙漠行走一段時間後,覺得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情緒崩潰,進入自暴自棄的階段,失控地猛吃了很多存糧,然後和其中一個「同行人」,也是自己高中時最好的朋友,一起躺在沙地里聊天。
厲自宇演的就是那個「最好的朋友」。
這一段之前拍過,彼時,許竟是「朋友」,厲自宇是「我」。有人帶著演對手戲,厲自宇就還行,除了用不上,這段戲拍得倒真沒什麼缺點。
角色對調首先就蠻考驗演員的實力,而且對調行為並非厲自宇自願,男一號被搶的事兒擱在心頭,他對許竟,是橫看豎看怎麼也不順眼,根本演不出半點「朋友」的感覺。
拍過兩三遍,宋爭果不其然又煩躁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否則,再怎麼說也沒招,除非撕破臉。當然,前後兩種情況都是不可能發生的——許竟不會把男一號還給他;不到萬不得已,宋爭他們也不會真的和他撕破臉。
與其糾結,幼稚且無效,徒增煩惱,還不如儘快想辦法解決。
照這架勢,下午的通告肯定是堆了。
秦淏藉口要臨時調一下戲份的順序,讓大家先拍許竟遇到「朋友」之後的戲。
正好,妝造都不用更改,回頭拍完再讓小楚他們做好鏡頭記錄就行了。
宋爭和秦淏之間,那是多少年的默契。兩人一句也沒明說,只靠眼觀對方的行事舉動,就能弄懂彼此的意思:拍不出來沒關係,反正厲自宇現在也不是主演了,又不著急殺青,就讓他在旁邊看著,玩命候場去吧。
厲自宇涉世未深,還沒瞧明白這裡面的操作。Roise幹這行的時間可不短了,她帶過的藝人,比厲自宇的從藝的年數都多,陪著候過三、四個小時,見導演組還不打算叫厲自宇走戲,她就差不多能夠落實心中猜測了。
張盛的明令壓在頭上,儘管她不喜歡厲自宇,也得照顧著,保證這小祖宗別被人給欺負了,否則他鬧起來,老闆懶得處理,還要罵她辦事不力,在中間受夾板氣的還不是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