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宋爭的老師,的確有立場這麼說。
許竟低下頭,沒有計較旁的,只是謙遜一笑:「很高的評價,謝謝陳導。」
聽到陳文沒有為難許竟,反而誇讚了他,宋爭頗為高興,跟著說了一句:「謝謝老師。」
陳文擺擺手,將目光放在秦淏身上,秦淏也開口打招呼道:「陳老師。」
他和宋爭是一個班的,但並不是陳文的「關門弟子」,不過陳文畢竟是電影學院的掛職人員,這聲「陳老師」,叫得也合情合理。
又說了幾句話,陳文也要走了,宋爭送他到放映廳的門口,告別之後折身回到宋寒跟前。
秦淏他們已經都坐下了,宋爭抱著胳膊,問:「怎麼樣,哥,看完我這電影,是不是覺得錢沒白投?」
宋寒故意擺出驚訝的表情:「不是借的嗎,怎麼成我投資了。你可想好了,借多少還多少,一家人,我不問你討利息,但是投資可要按比例給我的,到時候恐怕你就只能剩一點吃飯的錢了。」
講道理的話,確實是這樣。《虛鏡》第三次開機,用的幾乎全是宋寒拿出來的那一千萬,如果按投資比例算,這部電影的絕大部分收益都應該返還給宋寒。
不過,在座幾人都知道宋寒是在開玩笑,便「哈哈」笑了幾聲。其中,秦淏樂得最歡,末了還說:「手下留情啊,寒哥,我上有老下有小,也得吃飯呢,你就別和那二傻子較真了。」
宋爭白他一眼:「你哪來的『小』。」
「豆豆啊,」秦淏理直氣壯,「你知道它多能吃嗎,一個月得花不少錢呢。」
豆豆是他家的狗,兩歲半,性別公,純種杜賓。
宋家兩兄弟都知道豆豆的存在,聽他這麼說,宋寒笑而不語,宋爭則撇撇嘴,將那句說過無數遍的吐槽再次甩給秦淏:「你就欺負小豆子不會說話吧,好好一烈性犬種,讓你起了個這麼弱雞的名字,真沒人性。」
「哪弱了,」秦淏回以白眼,「多可愛。」
宋爭不再搭理他,一屁股坐在宋寒旁邊,服軟道:「還是算借的吧,放在以前,收益都給家裡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現在我有老婆要養呢,兜里沒錢可不行。」
「死小子。」宋寒不痛不癢地罵了他一句,當著許竟的面,他沒說得太過分,想了想又問,「不講親情,單從一個經商者的角度,我還挺看好你們這部電影的,但是距離通映還有一段時間,變現沒那麼快,打通關係、多方做宣傳都需要費用,你手裡的錢還夠花嗎?」
宋爭小雞啄米般點頭:「夠呢,夠呢。」
「不夠就說,」宋寒笑道,「算我投資的。」
許竟坐在另一邊,看著他們兄弟倆之間自然又輕鬆的交談氛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中流露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