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許安言全然沒有預料到的,臉上的表情僵住,在原地不知所措。
「敘舊留到下次再說吧,我現在有急事要離開。」
陸熵快速說完,又垂頭看一眼身邊的人,小少爺腦袋靠在他身上,臉上的倦容更重了,纖長的黑色睫毛耷拉著,緊抿的嘴唇血色全無,心中一急,乾脆直接把人抱起來。
許安言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遠離消失在視野中,他才怔怔反應過來。
陸熵所謂的急事,就是把那個病秧子像寶貝疙瘩似的揣在懷裡護著離開?
第47章 47
玻璃溫室的門快速打開又合上, 門上的風鈴聲嘩嘩清脆作響。
轉眼間熱鬧的室內就只剩下顧硯和許安言兩人。
許安言不用說,從目送陸熵抱著遲雪洱離開後就一直是愣神的狀態,不明情況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剛剛遭受了多麼強烈的打擊。
看他這樣, 顧硯倒是覺得挺解氣的,雙手插兜慢悠悠走到他跟前, 垂眼瞧著他:「安言哥, 我說的沒錯吧,表哥他們夫夫倆感情可好了,如果有不知道打哪來的阿貓阿狗非要來插上一腳,最後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這話的指向性已經很明顯了, 顧硯壓根也沒打算跟他打啞謎,畢竟這許安言來勢洶洶,還直接找上了遲雪洱,目的恐怕也並不單純。
許安言聞言抬頭看他, 一會兒的功夫,情緒已經從剛才的失態完全調整好,臉上重新掛起得體優雅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不含絲毫善意:「感情好不好, 也要經歷過考驗才能最終看出來不是嗎。」
說罷抬手理了理衣襟, 輕抬下巴瞥了顧硯一眼, 表情驕矜,趾高氣昂的離開。
比起這兩人的火藥味,離開的陸熵他們就明顯平和許多。
只是似乎過於平和了,反倒讓陸熵有些不安和擔心。
遲雪洱從被抱上車後便一言不發, 偏頭靠在椅背靠墊上, 薄薄的嘴唇自然抿著,黑色的額發垂下來兩縷, 遮住了纖長濃密的睫毛。
陽光從一側車窗投射下來,打在他皮膚上近乎透明,更顯得他整個人脆弱感拉滿,看得人心疼。
陸熵握著他的手,很涼,像是一塊沒有溫度的冰,雖然知道他體溫低,但也很久沒有冷成現在這樣。
「唔……」
半昏睡的遲雪洱突然微弱地輕哼出聲,睫毛飛快地顫了顫,蒼白的眉心皺痕很深。
陸熵旋即回神,手掌輕托住他的臉,柔聲低問:「我在這,哪裡不舒服嗎?」
「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