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雪洱不停呢喃著,鼻尖上隱隱有細密的汗珠沁出來。
陸熵聽清了他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遲雪洱是哪裡痛,卻覺得此刻自己心臟的疼痛可能也並不比小傢伙少幾分,克制地握緊他的手:「哪裡疼,不要怕,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了。」
遲雪洱卻沒有醒,只是難受地一個勁往他身上靠,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嬰兒。
陸熵只好把他摟起來抱進懷裡,脫下身上的西裝蓋到他身上,沉聲對前面的司機說:「再快點。」
回到別墅時,提前接到通知的宋叔已經帶著私人醫生在等著了。
看到陸熵抱著人從車上下來,小老頭心都提到嗓子眼,急得不行,這早上走得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出去不到半天就弄成這樣了。
陸熵沒時間跟他解釋,帶著私人醫生去了二樓。
大致的基礎檢查全都做了一遍,吳醫生最後下出結論,整體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只是小少爺早上有些低血糖,本來身體就不是在最佳狀態,再加上突然強烈的情緒波動,之前的胃炎還沒有全好,這會又被緊張的神經刺激到,可能重新胃疼了起來,新病牽動舊患,可以說是buff疊滿了。
陸熵在旁邊聽得眉頭緊鎖,黑著臉讓吳醫生趕緊開藥治療,至少不要再這麼疼下去了。
吳醫生連連點頭應了,手腳麻利地配藥掛吊瓶。
折騰了好一陣,等其他人全都出去了,臥室里才重新恢復平靜。
陸熵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蒼白虛弱的小傢伙,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才能證明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陸熵輕舒口氣,小心托住他瘦削的手腕,慢慢將額頭抵在上面。
看護等待的陸熵雖然不好過,但昏睡中的遲雪洱也並沒有比他好上幾分。
他在做一個很悽慘的夢,夢中有陸熵,許安言,三個人湊到一起,把他能想像到的狗血劇情一字不落地上演了一遍。
雖然他早在跟陸熵簽訂協議時,就已經預想好了這個男人會因為日後白月光的出現將他拋之不顧,但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卻完全做不到一開始預設好的瀟灑走人。
在夢裡,陸熵跟他說分手的那天甚至還是大雨滂沱,他他為了維護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可憐自尊心,還拒絕了陸熵讓人送他的建議,拎著行李箱走在雨里,一回頭就看到了陸熵摟著許安言親熱的畫面。
許安言抱著陸熵的脖子,沖他露出一個洋洋得意的狡黠冷笑。
遲雪洱覺得自己好像個傻逼,一氣之下就倒在了雨地里,沒想到再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原來的書外世界。
他開心到差點在夢裡跳起來,因為過於激動和興奮,一下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閉上眼睛再睜開,卻還是同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