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刁民,一向唯唯諾諾,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怎麼也會有這麼一副猙獰的面孔?
心狠手辣的縣令,此時再也堅持不住。
身下一熱,直接被嚇尿了。
百姓們看得一陣噁心,紛紛捂著鼻子離遠了些。
底下那些混混打手們,就沒這麼幸運了。
尤其是坐在柱子附近的,眨眼功夫,就被澆了個透頂。
他們嘴裡可沒堵著東西,一個個吐得天昏地暗。
可惜他們都餓了一天了,就算是吐的臉都紅了,也沒多少東西。
只有一股子難聞的酸味,在眾人中間瀰漫開來。
玄七嫌棄地看了眼這群人,把手裡的匕首一收:“算了,太噁心了,不用這個了。”
一堆混混打手們眼睛一亮。
縣令要是被剁成肉泥了,緊跟著可就是他們了。
這是準備放棄這個可怕的打算了嗎?
沒等他們高興完,就見玄七伸手往旁邊一抓。
他隨手抓了把衙役使用的長刀,往最前面的百姓手裡一塞:“給用這個,這個好。站遠點兒也能捅到,效果還好。”
刀刃可比匕首要寬多了。
幾個還在竊喜的混混一聽,白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握著長刀的,是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書生。
他興奮地深吸了口氣,頂著這股難聞的氣味,趟過一地的混混,走到柱子跟前——仰頭望天,半晌不動。
玄七在一邊加油鼓勁:“不要不忍心,這時候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想想他以前是怎麼對你們的,想想他惡毒的嘴臉,你還覺得自己下不了手嗎?”
背對著玄七的書生沉默片刻,緩緩轉過身來:“那個,大人,能先把人放下來嗎?我夠不著。”
玄七:……
他一指旁邊看戲的玄一:“來搭把手,把人拽下來。”
柱子上的縣令父子,已經快被嚇傻了,腦袋昏沉沉的,也沒聽見剛才書生說的什麼。
就見玄一和玄七一左一右,站到了柱子兩邊。
沒等他們想清楚事情的原委,兩人就感覺腳上一緊。
玄一和玄七腳尖點地,騰空而起,各自抓住一人的腳,然後用力往下一墜。
縣令感覺自己魂兒都要飛走了。
兩人被綁在粗糙的手杆上,這麼久都沒掉下來,可見捆的有多緊。
被兩個侍衛蠻橫一拽,硬是一路蹭著樹幹,蹭了下來。
整個背部都已經麻木了。
身體微微發涼。
他們連自己的四肢,都快感應不到了。
要死了。
是不是要死了?
粗糙的樹幹上,掛著零零碎碎帶血的皮肉。
血腥而又殘忍。
饒是百姓們方才如何憤恨,此時也感覺脊背發涼,下意識往身後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