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過了一個多月,刕鶴春足足瘦了十斤。十一月份的時候,案子終於審完了,莫家二少爺牽扯其中,判了流放三千里,這確實已經算是手輕了。
莫氏卻在家裡哭暈了過去,怒罵道:「平日裡兄弟兄弟,結果呢?咱們千辛萬苦給川哥兒說門好親事,他可給過一個好臉色?咱們又不是說的其他家人,也是你的舅家,結果他不肯就算了,連帶著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我瞧了就生氣。」
「且刕鶴春看不起也就算了,母親呢?她自己不認娘家人,卻幫著刕鶴春對付咱們。」
「這次又是一樣!我真是不懂了,到底你是她的兒子還是刕鶴春是?」
她拍著桌子道:「當年大妹妹去世,她三天兩頭上英國公府,家裡的事情都不管,我說什麼沒有?我也是剛生下郎哥兒,還在月子裡呢,就已經開始強撐著精神管事了。」
「我還為祖母戴孝磕頭,為你養育兒女,這些你們是一點都不顧念,就看著我兄弟流放,三千里,足足三千里啊。」
折家大郎也對母親有怨言的,「先頭的婚事,母親確實做得不多。舅舅雖然之前對她不住,但是自家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哪裡就能真的不來往了。」
又道:「但這次的事情卻怪不得母親——」
莫氏大怒,「流放的不是你兄弟,你自然是如此說,等哪天死到你自己頭上,我看你還說不說!」
折家大郎也惱怒了,「那你要你娘家兄弟不貪啊。」
莫氏:「你敢說自己手上沒有銀子是私下收的麼?刕鶴春敢說自己是清清白白麼?」
折家大郎趕緊關門,「你這是做什麼?你要死啊!」
莫氏還要再說,被折家大郎一巴掌打在臉上,「你娘家沒了,你是要折家也沒了麼?蠢婦!你好好想想朗哥兒吧!他難道不是你親生的?折家要是沒了,他就沒了。」
莫氏這才安靜下來,捂著臉哭,「那是我大哥啊,母親就算是不幫著說和,就是為了寬慰我裝模作樣走一趟也行啊。她偏偏不,還說要休了我。」
「哪裡有這般狠心的婆母。」
折家大郎唉聲嘆氣,「母親就是這般的人。」
莫氏:「我看她就是勢利眼。大妹妹去世,她那副上趕著的樣子你可瞧見了?一味的川哥兒川哥兒,我們朗哥兒可有這般的待遇?八月里大妹妹忌辰,咱們在家裡也是燒了香要去墳前祭拜的,結果偏偏就不巧,朗哥兒起了高熱。」
「就是那般的情況,她還要堅持去墳前——怎麼,我們朗哥兒就不是她的孫子了?要不是哭著求她,她能留下來?」
折家大郎煩躁得很,「你別說了,母親也是心疼大妹妹。」
莫氏:「都是兒女,她把你放在哪裡去了。」
她是恨上了婆母,「等著吧,等著哪天落到我的手裡來!」
剛說完就被折家大郎捂住嘴巴,「姑奶奶,快別胡說八道。」
一方怨,一方就是夸。刕鶴春把岳母夸到天上去了,「岳母這次真是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