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也不跟他爭,話不說死:「這是天生的毛病,後頭又不注意——」
刕鶴春在聽聞「天生」兩個字的時候轉身就走。
無稽之談。
老大夫也不敢說了。只是趕緊去追,「銀子——」
刕鶴春頭也不回丟給他十兩銀子,「管好你的嘴巴。」
老大夫拱手,「放心,放心,我也看不見公子的臉,更不知曉您姓甚名誰了。」
等人走了,他咬了咬銀子,笑眯眯的:「哎,世人總是看不穿啊。哎,又要換個地方了。」
對方的量氣小,被殺個回馬槍可就遭罪了。
所以說,給男人看不育就是難。還不如給婦人看,婦人家還要感謝他呢。不管他是賣藥還是賣符賣菩薩都會掏銀子。
刕鶴春一路騎著馬回家——他是繞道去了南城找的大夫,就怕被人認出來,還換了一身衣裳。
如此回家換了衣裳,三步兩步回了書房,一屁股坐下去,臉色難看極了,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只覺得自己臉都丟完了!
該死的庸醫!
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有些沉悶,站起來踩著步子去開窗,坐立不安。
怎麼可能呢?
他背著手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他已經有川哥兒了。怎麼可能是天生的毛病,怎麼可能是後面不注意?
他緊皺眉頭,只覺得荒唐可笑。
而後一轉身,將桌子上面的東西全部都掃了下去。
噼里啪啦一頓摔東西,這才氣順些。松亭在外頭聽著都心頭顫,連忙低聲去問文月,「少夫人呢?」
文月笑盈盈的,「去外頭了。」
她也不得罪人,只道:「要不我遣人去問問,可是有什麼事情?」
她是聽見大少爺書房動靜了,但不敢說。松亭就嘆息,「算了。」
這個家里,也就是大少夫人能在大少爺盛怒之下說句話了。
他認命的回去站著。萱月過來小聲問,「文月姐姐,怎麼了?」
文月笑著道:「你回去學字去——什麼事也沒有。」
反正大少爺不發脾氣來外頭就好了。
她們做奴婢的,只有當不知道,哪裡會上趕著。
折綰直到黃昏才回來。松亭過來點頭哈腰,「少夫人,您可回來了。」
折綰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是刕鶴春又發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