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爻往回抽了抽手,看著面前人緊皺的眉頭,似乎有些心虛:「我以為就是單純的冷。」
宋庭弈沒說話,只是從邊上拿起駱爻的羽絨服,又替他拉開睡袋的拉鏈,方便他穿上衣服。
駱爻抿了抿幹得起皮的嘴唇,從睡袋裡起身,老老實實地套上了羽絨服,一轉眼就看見宋庭弈湊在那隻擰開了杯蓋冒著熱氣的保溫杯杯口。
美人垂著眼皮看著裡面的熱氣,把臉湊近了保溫杯杯口探了探,這才把杯子遞到他面前:「多喝點。」
經過了一夜,昨天晚上的小雨依舊沒有停,反而還隱隱藏著些加大的趨勢。導演看著天空嘆了口氣,在群里發了消息,說天氣原因,今天休息一天。
林漸深拿著手機趕來告訴駱爻的時候,宋庭弈點了點頭:「那正好,不用找你幫忙請假了。」
「啊?」林漸深被這句話炸得有點懵,他看看宋庭弈,又看看駱爻,「駱哥,你生病了?」
那邊駱爻鑽進保姆車裡,低著頭伸手撫平戲服上壓出來的褶皺,低低地嗯了一聲。
片刻後,他抬頭看向剛剛爬進副駕駛的林漸深清了清嗓子:「你一會兒幫我把衣服拿去服裝組讓他們幫忙熨一下。」
「哦。」林漸深應了,又從前面遞來一隻硬紙殼手提袋。
宋庭弈伸手接了,那是駱爻之前在服裝組換下來的衣服,讓林漸深收起來放在保姆車前面了。昨晚太冷,也不方便換回來,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是我的衣服嗎?」駱爻停下手上撫著褶皺的動作,窸窸窣窣地脫了羽絨服,朝宋庭弈伸出手來,「給我,我換了。」
宋庭弈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被駱爻拿了袋子,自顧自地彎腰爬去後頭寬敞的。
戲服是繁複的古裝,一層加一層,更是有許多暗結束腰,保姆車不比房車,裡面的空間並不大,駱爻一人施展不開,也摸不到那些暗結。十二月的滇南天亮得有些晚,保姆車車窗上又貼著些防窺膜,使得車裡光線更暗了些。
五層的衣服已經脫掉了兩層,但駱爻實在是找不到內里那條腰封的卡扣。他背著手摩挲了半天,累得額上浮了一層薄汗卻還是沒有成功解開扣子。
他把脫下來的兩件戲服疊了疊塞進紙袋裡,伸過手來拍了拍宋庭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解不開腰封了,你來幫我看看。」
「什麼?」宋庭弈沒聽清,回過頭用氣聲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駱爻嗓子實在疼得難受,也不再回他,只是頗有些急切地拉了拉宋庭弈的衣領。
宋庭弈實在搞不懂駱爻想幹什麼,冷了臉鑽到後排,沒什麼好氣:「幹什麼?」
面前的人背過身去,艱難地指著後腰上的腰封,或許是因為發燒嗓子不舒服,原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帶著一股悶悶的感覺,聽起來像是在撒嬌:「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