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的菜偏甜口,不管是杜霖平時在家做,還是簡承言「大發慈悲」下廚給他做飯,都會放點白糖,尤其是青菜這種本身口味偏苦的蔬菜,更會放糖來提鮮。
不過今天學校這份大鍋菜沒炒好,鮮甜味不夠,多了一點點苦。
不多不少,給個七分吧。姜大美食家在心裡點評道。
樓下學生三三兩兩地經過,一切都和平常沒有區別。
姜柯源看了一會兒,低頭打開手機,邊吃飯邊隨意刷著。
「姜老師,姜老師!」突然有人從一邊的樓梯跑了上來,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姜柯源一開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以為在叫別的老師,抬頭盯著那人看了看,又略帶迷茫地環視了一圈四周。
沒有人回應,好像今天這裡只有他一個姓姜的……
「姜老師!」那人跑到他桌邊,呼哧呼哧喘著氣,「出事了……」
「什麼?」姜柯源還沒反應過來,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身上能出什麼事兒,手裡的筷子都沒捨得放下,還當是這人找錯了人。
那人緩過了幾口氣,說話像連珠炮一樣又快,信息量又大:「校門口來了一群工人,他們說你父親貪了他們一年的工資,吵著鬧著要進學校來找你。」
「啊?」想過對方躲在暗處,就一定會出陰的,但姜柯源怎麼也沒想到這群人會舞到學校門口來,丟了筷子,急急忙忙跟著那人要往外走,「在哪個校門口?」
「哪個門口都有。」那人剛要轉身,一眼瞥到餐桌上的手機,又反手指了指餐桌,姿勢奇怪,「姜老師,手機!」*
一群穿著滿是塵土的工作服的工人站在門口,手裡拿著自製的硬紙板,歪歪扭扭地寫著「欠債」,「還錢」等字樣,把衡州大學南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姜柯源跟著行政人員急急忙忙趕到校門口的時候,保安正在費力地維持秩序,南大門可供學生通行的識別口堵了一堆學生。
那群工人舉著手裡的紙板,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姜瑞文他貪了這麼大一筆錢,我們辛辛苦苦幹了一整年,一分錢都拿不到手,他兒子還在大學裡面做老師,吃國家發的糧?」
「對!貪污犯的兒子怎麼還能在這裡工作?」
「我們吃了沒文化的虧,只能在工地做苦力,你們倒讓貪污犯的兒子在大學裡坐辦公室!也不怕帶壞了學生!」……
「姜老師。」安保處全員出動,安保主任站在南大門邊上,手裡拿著的對講機里一直在通著話。看見姜柯源來了,他也跟著一道走了過來,「他們要求見你,但是現在這個局面,你一定不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