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倒是喝了,精髓卻一點都沒體會到。
也幸得行伍之人一同喝花酒,不是什麼罕見事,經常是大家一起,下面士卒喝,上面的軍官也喝。
早先在西北時,楊變不是沒招待過屬下喝花酒,與此時場面大差不差。大家也都知道他性格,倒沒覺得還有什麼放不開一說。
借著酒興,有的摟著花娘摸小腰,有的和花娘嘴對嘴喝酒,酒下肚越多,越是放得開。
楊變扔下酒盞站了起來,他早就不耐煩了。
見他突然站起來,其他人皆是動作一頓,張猛這會兒也酒醒了,下意識叫了聲老大。
「行吧,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張猛糾結地站起來:「老大……」
「你不用跟來。」
丟下這話,楊變就走了。
留下張猛撓了撓腦袋。這老大就是開不了竅,他能怎麼辦,難道直接了當跟他說,人家小娘子罵他,是因為他跟人耍了黃腔?
張猛懷疑,這話要是出口,他肯定要挨揍。
心裡正糾結著,一旁花娘笑著偎了過來,又拉他繼續喝酒,他便也不想了,心道不如明天抽空就跟老大說了吧,挨揍就挨揍。
。
楊變走出雅間。
正是上京城夜生活熱鬧之際,這勾欄裡間間客滿,到處都是人。
有的人喝多了酒,大概想出來到庭院裡散散酒氣,不知怎麼就在外面跟花娘們勾纏調笑上了,楊變一路行來,撞見了好幾處。
也幸虧這庭院裡燈暗,看得倒是不分明,只能依稀瞧見人影,聽見幾句調笑聲。
「……王大官人就愛唬人,這一張嘴喲,騙了月娘多少姐妹了?今兒抱著這個喊妹妹,明兒抱著那個喊親親,哪裡還記得月娘……」
「瞧這抱怨的……官人我可不止一張嘴行,我還有別的也行,你要不要試試?」
「大官人嚇死月娘了……試試就試試,人家才不怕呢……」
楊變如遭雷劈,腳步都停住了。
也幸虧天黑,讓人看不清他此時五顏六色的臉色。
這時,從前方撞來兩人,可不就是那喝得醉醺醺的王大官人和月娘。
「你沒長眼……」王大官人下意識斥道。抬頭卻發現此人不光高大,眼神還嚇人,當即嚇得把後半截話音咽進了肚裡。
幸得那月娘還沒醉得徹底,忙道:「這位客人,還望勿怪,官人他喝多了酒……」
楊變擰著眉走開了,這二人繼續跌跌撞撞勾勾纏纏往前去。
出了樓子,大街上寧靜中又隱隱帶著點喧鬧。
夜深了,街上少有人行走,但乍眼看去,這條街上依舊亮著燈的花樓勾欄卻有不少,時不時有絲竹樂聲和調笑聲傳來。
楊變悶頭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才發現自己忘了牽馬,正要轉頭回去,不遠處一個懸在二樓貼了字的燈籠,讓他停駐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