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副將其實義父已經很高興了,他讓我轉告公主,說公主大義銘記於心。」
這話倒說得元貞有些慚愧。
什麼大義?
讓一個外臣感激皇家公主的大義,聽著似乎有些譏諷,可何嘗又不是事實。
「不提這些,你一定要與權少保說,讓他一定要盯緊了裴鵬海,我就怕裴鵬海為搶功誤了事。還有權少保應是第一次對上北戎吧,讓他一定要謹慎些……」
關於打仗之事,元貞實在不懂,只能儘量叮囑。
楊變本是沒放在心上,聞言也凝重了顏色:「你放心,義父乃沙場老將,必定不會輕敵。」
說到這裡,他似有些悵然,卻也心知她是拼盡全力才做得這副局面,他倒也不再適宜說些掃興之言。
「怎麼?有些不甘心,你也想去太原?」元貞看了他一眼,一針見血道。
是不是自己什麼心思都瞞不過她?
楊變摸了摸鼻子:「我倒不是覺得自己打仗比義父厲害,只是他有傷病在身,我怕他……」
頓了頓,「這些年都是他做主帥,我替他上戰場衝鋒陷陣。」
元貞想了想,實話實話。
「當下這局面,朝中不會讓你和權少保同處一處軍中。」
楊變低聲咒罵了句,正要一腳踹在桌子腿上,卻在元貞目光中止住,結實有力的長腿慢慢收了回來。
元貞被他這模樣逗笑了。
「以後少不了你打仗的時候。」
對這句話,楊變倒也沒多想。
「百官和入內內侍省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入內內侍省那,裴鵬海今日借著助力,謀了主帥一位,怕節外生枝,入內內侍省那暫時會很老實,不會來招惹我。至於百官——」
元貞也沒瞞他:「我已經讓蔣家幫我在市井和太學造勢了,先借民議壓一壓那些官員,待事情已成定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造勢?那我幫你也找一些人去做。」
怕她不放心,楊變直接把權簡賣了,「權簡是做這個的好手,他認識的衙內也多,我再讓人幫你在禁軍里造勢,文官壓武官已久,如今文官吃這麼大個癟,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好。」
事說完了,就該走了。
尤其楊變本就是抽空出來,太原的事雖已定下,到底也不算定死,權家那邊還得做些事防止有變,他還得回去議事。
「那我走了?」
「走吧。」
「你就不留留我?」
「我留你做什麼?」
這下楊變直接收回邁出的長腿,又轉了回來,來到元貞面前。
「你可真夠狠心的呀,還是不是個小娘子了?」他說得咬牙切齒。
明明他立於一側,俯身下來與她說話,占得是居高臨下的位置,偏偏倒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你當百官說得那些話,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