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一怔,更同情西美了:「你看你,這是跟全天下的男人賭氣?犯得著嗎?你一個人過?我們教育系統里孤寡老人少嗎?你也去探望過的呀,每年學雷鋒日我們學生都會去幫她們打掃衛生。房子裡一股味道你還記不記得?今年四月份那個七十八歲的朱老師摔了一跤,三天才有人發現送進醫院᭙ꪶ去,沒來及住院人就沒了。」
陳東來剛剛沉下去的心又慢慢放回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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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來請的三天假很快到期,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西美,搭石油管理局的公車趕回克拉瑪依去。
西美的離婚報告依然沒批,全校都知道了她要離婚,都知道了道貌岸然的陳工,很辛苦很賢惠會燉湯的陳工在單位里搞破鞋。
沒了陳斯南震樓,大家同情的目光和私下的八卦一眼肆無忌憚。當然,學校里都是知識分子,大家私下的議論也都是有分寸的,最出格的不外乎是想像一下那個「姘頭」的長相和身材,到底長成什麼樣,能讓陳工丟下這麼好的顧老師呢,畢竟顧老師是教育系統一枝花,進校沒多久就被教育局看中要調過去當研究員的,當時大家沒少傳教育局局長看見顧老師時的「眼睛一亮」。但顧老師人品放在這裡呢,最後以工資少十二塊的理由婉拒了教育局。誰想到……
因顧西美的遭遇,一時間女老師們的丈夫們日子都不好過起來,每天去了哪裡幹了什麼花了多少錢,買煙買的是硬殼還是軟殼都得交待清楚。
西美反而日益平靜下來,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她也沒有多餘的臉可丟了,全心全意撲在國慶匯演的節目編排上,到了九月底,西美打了個電話找斯南。
「南南,我是說萬一,萬一啊,萬一媽要和爸爸離婚,你跟誰過?跟媽還是跟你爸?」
第249章
世事總少有一萬,常有萬一。
斯南躺在閣樓地板上,枕著頭看著天花板,翹著二郎腿抖了一刻鐘,突然有點不習慣,畢竟再也沒人一巴掌打下來不許她抖腿了。
「阿姐?」
書桌前正在打字的斯江漫聲應道:「嗯。」
上個星期收到了三封來自美國的厚郵包,最近斯江忙著寫申請信。
「要是爸媽離婚了,我們肯定都跟姆媽過吧?」
清脆利落的「噠噠」聲驟停。
斯江猛地轉過身:「南南,你剛剛說什麼?」
斯南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姆媽電話里說要跟爸爸離婚。肯定是爸爸出花頭了。」
「媽怎麼沒跟我說——」斯江有點疑惑:「你是不是聽錯了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