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是被斯江信里的坦誠熱情和大膽驚到了:「你不許我笑的地方我都沒笑,你說可以笑的地方我也沒笑。」
斯江面紅耳赤地壓低了聲音:「電話里不要說這些。᭙ꪶ」
「那見面的時候說,詳細說,關於勇敢的定義,我跟你想得不一樣。」景生也壓低了聲音。
「你怎麼突然翻起舊帳了呀?鵪鶉蛋和信那個事我早就忘了。」
「嗯,舊帳太厚,溫故知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斯江噗嗤笑出聲來:「喂,你是不是被我的信嚇到了?」
「有點吃驚,嚇倒不會,特別高興,你有空就多給我寫寫,對了,回家後你提醒我一聲,我有東西給你看。」
斯江脫口而出:「你還有什麼是我沒看過的?」
兩隻話筒里同時靜了幾秒。
斯江心虛地往後看,還好吃飯時間,後面沒人,趕緊支支吾吾應了兩聲匆匆掛掉了電話。
夜裡九點半,宿舍樓燈火通明。斯江從水房回到寢室,就見到尹寒和胡蝶在窗口跟兩個門神似的,不知道和樓下的人在說什麼。
「你們幹嘛呢?」
「老顧在下面呢,你怎麼這么半天還不回來啊。」尹寒樂呵呵地轉頭朝樓下吼了一嗓子,「她好了,馬上下來!」
斯江嚇了一跳,撥開兩人往下看,景生在路燈下抬起頭,看見她就笑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斯江頭皮發麻,什麼也沒來得及說,轉身就往樓下飛跑。
「你怎麼突然跑來了?不是要踢球的嗎?」斯江瞪圓了眼,「今天禮拜四!」禮拜六就見面了,這兩天還寫了兩封信,打了三次電話……
景生笑著把她緊緊抱住,勒得斯江差點喘不過氣來,捶了他好幾下。
「踢了半場,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斯江胸口酸脹難當,拉開他的夾克拉鏈,裡面真的只有一件球衣。
「冷不冷?」
「不冷,我跑來的,」景生笑得胸口不停震動,「搭校車到華山路再跑過來的。」
「因為特別高興,就想跑一跑。」
「十三點!」
「你冷不冷?怎麼沒穿襪子就跑下來了?快點上去吧。」
「我不冷。」嘴上說不冷,光著的腳趾頭被三月初的夜風一吹,斯江就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