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了起來。
「冊那!看球了伐!」顧東文的聲音有點嘶啞卻中氣十足。
「馬拉多納!冊那!老馬就是老馬,帶球過人看了伐?直接把巴西悶忒!」
景生突然紅了眼眶,他揉了揉眼角:「看了。哈贊。」
顧東文像足球解說員一樣興奮莫名地描述著馬拉多納神一般的20秒,景生卻想起他以前一直說要看自己踢球還要在球場上教他怎麼以髒克髒,但顧東文實在太忙,一年到頭才歇過年那幾天,從來沒看過他比賽也沒和他在同一片球場上奔跑過。
「啤酒開一瓶啊,唉,顧北武薩都好,可惜不是球迷。」顧東文遺憾地感慨了一句。
景生聽到盧佳催他睡覺的聲音,喉嚨微哽:「早點去睏高,八月阿拉來看儂,阿拉一道踢球。」
「好。」
掛了電話,景生一抬頭,看到斯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閣樓上下來了。兩個人靜靜對視了一下。
「吵醒儂了?」
「阿舅好伐?」
兩人同時問道,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我又做了個噩夢,嚇醒了。」斯江告訴景生。
斯江在六月中就開始常常夢到和發布會相關的事。例如音樂響起來,台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又譬如台下全是人,模特卻一個都還沒到;還夢到過發布會結束後的訂貨酒會上,一單也沒有做成。最緊張的時刻喊不出聲,哭不出來,急得心頭一把火燒到七竅,不用像紅孩兒那樣捶下鼻子都能噴出火來的感覺,但只能幹著急。往往這時候夢就醒了,醒了以後就很難睡著。
她問景生:「儂緊張伐?做噩夢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