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著想要挽起一縷她的長髮:“今天可真是精彩,不是嗎?好人這個詞本身便十分荒謬。羽,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再壓抑呢?”他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消失在了空氣中。
他靠近時指尖的溫度似還沒有消散。
“羽,我非常高興現在你的魔杖已經可以噴出一大團煙霧了,”鄧布利多遞了一塊巧克力給慕羽“我們很早就說過,這是非常高深的魔法。”
慕羽小口小口地咬著巧克力,她全身都是汗水,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教授,我可以再試一次嗎?”
“恐怕不行。”鄧布利多丟了一塊墨魚給福克斯。那是一隻火紅色的鳳凰。
慕羽對校長辦公室已經很熟悉了,她走過去輕輕撫摸著福克斯的腦袋,福克斯啄了她一下:“教授,守護神僅僅只是抵擋攝魂怪嗎?”
鄧布利多久久地凝視她,慕羽第一次看見他晃神。鄧布利多一直是一個十分睿智精明的人,哪怕他總是一副慈祥的樣子,可能走在街上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英國紳士。但就是這樣讓慕羽不敢小覷他。
只有在那天的夕陽中,她窺見了鄧布利多眼中流露出的故事,轉眼便了無蹤跡。
“羽。”他有些感慨,他的眼睛看著遠處,那裡有回憶的影子:“你很有想法,非常有創新。我遇見過兩個和你有同樣特質的人。都是早早露出鋒芒的天才。”
慕羽突然有些緊張,她咽下一塊巧克力來掩飾。
“我很喜歡你從九州帶來的茶葉。還有兩個小時宵禁,有興致陪老頭子喝茶嗎?”
慕羽在鄧布利多面前坐下,她的眼睛直視著鄧布利多湛藍的雙眸。聽說直視人的眼眸會讓人感受到你的坦誠。
“你和其他人處得都挺愉快。除了有一些孩子因為歷史原因一直對你不滿。比如馬爾福先生?”
慕羽不曾想鄧布利多既然會關心這些小事,她臉有些微紅。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像一個真正的十一歲孩子。來到霍格沃茨快兩個月了,她慢慢學著如同水一樣,戴上溫婉的面具去迎合人,融入人。但在鄧布利多面前,她很難戴上自己的面具。
“教授…..”她訥訥道。
茶的香味漸漸濃厚起來,滿室茶香繚繞。鄧布利多在熱茶噴出的煙霧裡仍然十分慈祥:“你爺爺一直寫信問我情況。我告訴了他你在霍格沃茨的所有情況。你想聽聽他的回覆嗎?”
鄧布利多拿出一張羊皮紙,他扶了扶半月形眼鏡,慕羽眼眶一點一點紅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鄧布利多近在咫尺的面龐也如同被暈開的墨水。
“阿不思,小羽在學業上如此優秀我非常高興。她是我慕仁一生的驕傲。小羽臨走時,我最後悔的便是告訴了她要如同水一樣融入他人。我沒想到她學得那樣快。如果從前我會非常欣慰,然而如今我只求她過一個十一歲孩子應有的生活。慕家並不需要她支撐,她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她越是成熟,我越是難受。她的成熟在提醒我早年犯下的錯誤,在警醒我早年對她的疏忽。因為我的錯誤,讓她承受了太多。我寧願她嬌慣些,放縱些,也不忍心她小小年紀便學會了戴上面具示人。阿不思,我遠在萬里之外,實難照顧。這孩子時常把自己逼得太緊,請一定幫我多多照看。她已是我唯一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