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有愧疚,只不過讓他惱怒的是似乎總有一股未知的,讓他厭惡的力量強迫著慕羽拼命壓制回憶。
慕羽已經將書撂在一邊轉而望著黑湖發呆。她果然從來不願意繼續說下去。
“你經常翻這一頁,”湯姆里德爾將書重新遞到她手裡,像是又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一樣,“剛才風一吹就吹到了這裡。”
惟有聽從我的,必安然居住,得享安靜,不怕災禍。
慕羽接過書,她死死捏住書頁,脆弱的紙張在她的力道下幾近變形:“只是感到可笑而已。麻瓜幻想的神時常獨斷專行,卻告誡信眾仁慈友愛,”她頓了頓才輕聲說,“就像在圈養一群溫順的羔羊。”
“你想成為這樣的神,”湯姆肯定地說道,他因發現了慕羽另一層秘密而激動,“你想要極致的權力。掌控人心操縱生死,讓每個人都成為你牧場中的羔羊。”
他靠近了她,只有離得極近時他才能聞到那縷若有若無的檀香:“那麼為什麼不去追尋呢?你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世界都將被你握在手心。“
慕羽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再一次極力否認。她直接笑了出來,和上次一樣,充滿了嘲諷和戲謔。
這樣的她危險….卻又明艷。
“那麼到時我會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她輕輕嘆了一聲,重新翻到剛才停下的那一頁,“我大概不太想和那個人為敵,不是因為恐懼,只是因為無趣。”
“那是….”湯姆里德爾似乎在糾結什麼,在這其中慕羽始終溫和耐心地等待著他。她願意聆聽,卻不見得會有多麼關心,就如她所說,無趣。那枚蘋果派的溫度似乎再一次在手心翻滾,“那只是…另一個我。”
慕羽輕輕撫摸著書頁沒有再過多言語。
“還有嗎?”湯姆指著她手中的書說道。
一堆厚重的書本直接落在他面前:“你要的垃圾。”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他,捧著書兀自閱讀起來。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說話,手中的書籍似乎都比他這個人更有意思。湯姆里德爾只得撿起一本書隨意翻動起來。
黑湖在陽光下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像是一個人清淺的呼吸。翻書的嘩嘩聲在一圈圈波光中逐漸減弱。
潮濕的微風夾帶著她身上清淺的檀香傳來,再一次聞到這縷飄渺香氣時湯姆里德爾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他真真切切活在這個時空,每日和她一起上學、看書、在圖書館鑽研稀奇古怪的魔法。
她會聆聽他的野心和驕傲,包容他的殘忍,又在之後漠不關心地回歸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