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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儀的眼睛在一片污濁瘴氣中閃著光:“堂兄怎麼適合這些陰謀詭計呢?他是嫡支,生在沈家尚未落寞的時候,學的是君子之道,光風霽月,怎麼懂得和小人打交道?我是不一樣的,生來微賤,無人教導。逃亡,征伐,騙局,生意統統只教會我生存與玩弄權術之道。”

慕羽還在研究裙擺上隱晦的花紋,這無疑使得他羞惱,不由提高了音量:“是我救了這些垃圾,沒有我他們還在到處躲債,像老鼠一樣逃亡,活得比留守區那些人還要不如。是沈家,不,是我沈儀終結了一切,是我將這些垃圾廢物利用,將留守區滋生的所有見不得光的產業納入麾下,源源不斷地給堂兄提供支持。能為我們的事業奉獻這些廢物應該感到榮幸。”

他的態度仍舊恭敬,聽上去卻總覺著怪異:“你們在玩武器,我當然熟悉這個,這不是幾塊金子就能搞定的,在你們的野心前慕家的金山再多幾倍都不夠挖,”他湊近了慕羽,笑容越發誇張了,“我是最好的合作夥伴,是比挪威那群人更可靠的合作對象...”

慘叫聲取代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從他們當前所處的暗室可以清晰看見門外的景象。一大群人如同豬玀一般被趕著推搡著向前,像是一群正被軀入屠宰場的羔羊。

慕羽玩味地看向沈儀,後者此刻低眉順眼,不再說話。

她玩著手中魔杖,沉浸於此起彼伏的慘叫,享受般地吸食著從中滲出的絕望與理想。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看看這樣的一片垃圾中還有什麼價值。”她忽然笑出聲,那雙眼眸像是絲毫沒被此地的污穢所暈染一般,一眨眼瞳孔好似倒映出湖泊,影綽地誘人繼續向前。

等沈儀回過神時只看見玻璃上映出藍天的倒影。這時他緊握的拳頭才一直鬆開,手指似是無意般地在玻璃上滑動出軌跡。

她走了。

慕羽沒有走。她踏進了核心的糟污,行走在味道怪異的走廊中,她走得極其緩慢,悠然自得地在狹窄,鐵籠密布的空間中散步,欣賞昏暗光線中一隻隻眼瞳。

其中許多眼眸中曾經有理想,或者正因為理想催生的抓心撓肝的渴望才使得他們出現在這,融為污穢中的一灘爛泥,連帶著理想都快腐爛消亡在泥濘間了。

黑裙納盡了污垢,卻顯得她整個人愈發纖塵不染。

她隨意抬起了一張臉--一張滿是血污傷痕累累的臉,欣賞著瞳孔中正在死去的理想。

這才應當是她的牧場,她的牧場理應如此。起初她還緩慢地繞著擠在一起的人打轉,一步又一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似乎這樣便能看得更清楚,似乎這樣便能抓住一點時間。她一次又一次逡巡,像牧人巡視農場;不夠;她一圈又一圈地遊走,像領主俯視臣民;不夠;不名的興奮從心中的空虛中源源不斷湧出,在一遍又一遍的漫步中引領她迷失。

不夠,還是不夠,她拼命攫取著空氣中瀰漫的每一絲灰敗,舉起了魔杖,念著二年級時練習過無數次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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