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叛徒,卑鄙小人,”隨著他的低聲咒罵,揮魔杖的動作逐漸粗暴起來,“兩面三刀,和她父親一模一樣。”
伊凡負手欣賞著於半空中升騰扭轉的根根絲線,不時低頭擺弄著雙手。空中開始傳來噪音,遠遠地可以看見幾個黑點在靠近。他卻依舊不慌不忙的。
“我們輕易不會動用刺殺這種招數,除非矛盾累積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我不僅幫我的派系爭取到了大多數席位,更讓支持率史無前例翻了一翻,他們不可能動我。至於另一邊,但凡長點腦子就能發現選票和南方不太對勁,他們在等著我出牌,局面目前還沒有將他們逼到翻臉掀桌的地步,否則大家都會一無所有。”
談論複雜鬥爭時他宛如在同人提及親密無間的愛人。
嚴格來說他們也沒共事幾天,可從一開始小巴蒂克勞奇就沒小瞧過伊凡。這個麻瓜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更要命的是他的理論往往是正確的。
但願他的所作所為當真只是為了一個女孩。
“而你卻在等著九州出牌,等著他們率先公開另一個世界,因此竭力拖延議會幹涉東方事務…”飛機降落時捲起更加猛烈的塵埃,在重重保護下他們被簇擁著登上了飛機,借著兩人靠近的時刻小巴蒂克勞奇陰惻惻在他耳畔低聲念叨,“麻瓜太弱小了,只能玩這些手段。我能猜到是薇歐拉全因為一個簡單的事實。地上那個人,是一個巫師。偽裝得再像麻瓜我也能看出他是個巫師。她可真奇怪,為了殺你這樣的麻瓜還動用了法力不弱的巫師…”
他還是低估了伊凡的奸猾程度。
“薇歐拉出了名的謹慎。她也不會只對我們動手,英國那邊…”
“不可能有事!”小巴蒂克勞奇沖他低吼了一句,然而不停轉動的眼珠以及陡然加快的步伐都出賣了真實情緒,“你根本想像不了他們的強大。”
每每提到此處他總會帶上幾縷怪異的孺慕,伊凡懶得戳穿他。飛機重新起飛,越過底下烏泱泱喧鬧的人群和閃閃爍爍的紅□□光,一看便能預估這場意外所帶來的影響不小。
地上的人群像螞蟻一般熙熙攘攘朝著同一個方向拼命匯攏,這就更顯得遠處一座灰白建築物的寂寥與遺世獨立。從逐漸拔高的角度看去,那棟建築逐漸濃縮成小小的方塊,之後還拖著細小的灰色尾巴。
那是他們此行原本的目的地。一家兒童療養院。不論是當選前還是當選後,伊凡總會將慈善活動選在這裡進行。
那一條灰色的尾巴是療養院後簡陋的墓地。
他專注凝視著,直到那個小小的方塊縮成細點,還主動側過身將那個方向指給小巴蒂克勞奇看:“那家療養院的墓地是個好地方,我早早和他們打好招呼訂了位,如果我死了直接拉過去,鄰居都是老熟人了。”
這個笑話太冷了,沒人敢搭腔,更何況他像是認真的,說起來頭頭是道。
“總得做這些打算,”他自顧自地低笑出聲,“前幾任里挨子兒的不少。腦袋開花時可想不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