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看貝拉特里克斯,繼續拈著黑子思索棋局,每次輪到黑子時她總是能思考很久。細微的聲音應該表明了對方正在離開。
“如果你那麼輕易就死了我會失望。”
最後丟下的那句話讓慕羽把玩棋子的動作略微滯了滯。短暫的停滯後她不置一詞,全身心投入到了棋盤之上,以至於一時間連福利進來了也沒察覺。
除開奧利維亞記憶中和幾個月前魔法部大廳上的匆匆一瞥,她還是第一次正面觀察這位名義上的表舅。十幾年時光像是專為他加了速一樣,於臉上刻下深一道淺一道的皺紋,根本不像是個才四十出頭的人。
他和奧利維亞相貌上還是有許多相似之處,也更顯得她似一個局外人。
手中黑子遲遲沒落下。
“福利先生,”她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便不再客套,直切主題,“你們所要求的-直接得到法脈,獲取更多信息乃至地位,都不會得到批准。”
福利明顯不滿意,不滿於如今兩人所處的位置,同樣也不滿於她輕慢的態度。
慕羽添了一句:“這是我們的意思。”
“這不公平,和承諾的也不一樣,”在她話音剛落時福利便開口,似是忌憚那條盤在地上的蛇,稍稍頓了頓直到發現她沒有打斷的意圖後才繼續陳述,“論血統,我們中至少也是混血,從未有出身麻瓜的巫師。論貢獻,自福吉部長實施巫師普查開始我們便沒有反對,更是沒在廢除保密法事務上發聲,直到今天也一直作為中堅力量幫助魔法界適應構架新秩序。我們至少有權知道那些層出不窮的新玩意--檢測魔力的,裝備管理魔法部的,究竟自哪而來。”
他自是知道求取法脈已是不可能,見慕羽一直聆聽著,沒有出聲的意向,便又近前一步,循循善誘著:“我們才和古靈閣妖精談妥,他們仍然代掌經濟,緩慢向麻瓜貨幣體系開放。每時每刻都需要精準資金調控才能在如今麻瓜局勢下穩住經濟,如果北歐仍舊在這種時候需要大筆開銷...”他刻意停了一下,見提到北歐時慕羽沒有多少反應,才繼續說,“若是這筆金子去向不明,動亂的不僅是我們的世界,慕小姐。”
他像是真心實意為了宏觀上的發展,看她也不帶一分私人情緒。
那顆黑棋都要被慕羽把玩得光滑了。
“你們還知道北歐。那筆金子的去向你們同樣無權過問,福利先生,”她不再看福利,而是在棋盤上比劃著名棋子,“論血統,你們在十幾年前沒有選擇應站的立場,論貢獻,你們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直到現在,其中大部分人還在觀望著,等待自我封閉的霍格沃茨是否能迎來翻身的那一天。公平,給了你們所謂的公平,那對其他奉獻了信仰的巫師乃至麻瓜、在霍格沃茨周圍嚴防死守,以及躍躍欲試等待出征的人,又算什麼?”
似是徹底被眼前棋局卡住了,她索性將棋子擱置在一邊:“你們於魔法部供職,是應盡之責,操心經濟動向,是多管閒事。不用白費口舌了,福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