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不斷地從人群中傳來啜泣。
“多比說他會回來的,他還等著穿新衣服,還說要做餡餅...”赫敏趴在羅恩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不,多比因自由而獻出生命,只要今後有一個小精靈能回想思考他們的同伴因何犧牲,他就始終活著,”哈利凝望著墓碑上的刻字,仿佛萬般思緒都被這空洞的墓碑吸走了一般,他朝著前面白髮蒼蒼,一日日佝僂下去的老人叫了一聲,“先生。”
羅恩還在小聲安慰赫敏:“別苛責自己了,赫敏。你幫了他們很多,教導他們什麼是愛,什麼是自由,SPEW在城堡里發展得那樣好...”
輕柔的低語掩在了和煦暖風中。
“意志的永恆才是真正的永恆。這場戰爭是意志的戰鬥,哈利,我很高興你認識到了這一點。”鄧布利多緩緩踱步過一塊又一塊墓碑。他移動得極其緩慢,早已沒有前幾年的矯健。然而沒有人在這種時候露出不耐煩。他們注視著那道蒼老卻依舊挺拔的身影徘徊在一座座墓前,同遠處水天相接的黑湖似是融在了一起。
“救世主”的存在寓意著神的弱點,而老校長的屹立則代表著支柱還未完全倒下。
他最終停在了一座墓碑前。那座墓碑上的墓志銘極其簡短:一位偉大的父親。
“利亞還好嗎?”老校長溫和的問詢不摻雜任何敷衍,再是難過傷心之人驟然聽到這樣的問候都會頓生親切。
“反反覆覆地哭,喝了緩和劑後好不容易睡著了。”達芙妮擦了擦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淚水,望著墓碑愣神。
前一晚還叮囑她照顧好家的父親,這個她怨過甚至恨過的男人,一夕間竟成了一座墳冢,再不能給予她堅實的懷抱,溫柔包容的笑,也再不能同她和利亞侃侃而談,敘述著昔日旅途中一個又一個離奇的故事。
怨和恨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走過彎路,受過誘惑,然而保護你們的初衷至死不變,也是對你們的愛,促使他做出了最終的選擇,用貢獻彌補之前所犯的錯,不要怨他,”鄧布利多難得柔和地拍著達芙妮腦袋,“有時候我覺得分院帽做的決定太過草率了。”
“我不怨他,他始終是我和利亞的爸爸,是我們的親人,”達芙妮抬頭看著這位從前高不可攀只能暗暗編排的校長,淚眼婆娑,“先生,讓我參加魔法部那場行動吧。我想去戰鬥,想為爸爸...”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那麼迫切地想要參加戰鬥。為父親報仇?還是...仿佛只有不停地陷於戰鬥,為所謂的正義自由而戰,才能勉強拼接出記憶中那個完美溫和的父親。
提到戰鬥時鄧布利多的神色逐漸冷凝下來,細看下去那雙藍色眼睛中懸浮著的竟是滿滿地自責內疚:“我們得改變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