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一閃一閃透著紅光,既暗示著不祥,又無言地形同著蠱惑。
終是有人沒忍住,朝外看了一眼,可剛一看清,便直接從椅子上跌落了下來,再難站起來。
長久以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哪裡是什麼雨聲。
每一盞路燈上,都懸掛著一具不知是屍體還是活人的人體。城市規劃得齊整,一根根路燈杆排列得也是整整齊齊,使得眼前場景蔚為壯觀。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奏響了下雨時才會有的音符。
他們很快便意識到這些人都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全在拼命掙扎扭動,卻被束縛得緊了,只得狼狽地蠕動扭曲著。
不知何時廳內站了一個人。
慕羽毫不理會其餘人的反應,先是對著來人微笑了一下,再半是憐憫半是感嘆地對著沈續搖頭,這時嘲諷都是多餘的:“不如問問你的堂弟,他是否還記得沈家列祖列宗?”
解決沈續她從未想過依靠外人。
沈續顧不上走進來的沈儀,慕羽的話外之音當即讓他有了最可怕的猜想,徑直撲到窗前望著底下煉獄景象,好像從中便能研究出點什麼,抓住一根稻草。
現實沒給他機會。
他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半晌沒動過,像是僵死在那了一樣:“沈家...滿門數百口...”他似乎吞下了空氣中形如實質的血腥氣,“都被你屠盡了?”
不知道他所言究竟在指誰。
他緩緩扭過脖子死盯著沈儀。
慕羽安撫著因見到血腥而格外興奮的納吉尼,現在也只有她才能不急不緩開口,依舊沒正面回答沈續:“你還在想著為什麼實現埋藏的武器,安排的人統統沒能派上用場,”她也不打算明白地說給他聽了,“從三年前你決定同我合作,幻想著能恢復氏族榮光開始,你就輸了。氏族,根本成不了那些人眼中的神。”
沈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仍舊死死注視著沈儀。慕羽攬著納吉尼,沒有絲毫要干預的意思。
“是我乾的,都是我,”沈儀反而成了第一個開口的,他不再對著這位堂兄恭恭敬敬,倒像是積壓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氣終於找到了一個傾瀉口一般,“三年前我便互通消息,淡化氏族影響,也是我打開沈家門戶,帶頭誅殺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