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魔法部時納西莎馬爾福抖了抖,抬頭注視她時又只餘下沉寂,字字堅定,帶著反常的平靜:“我殺了我的兒子。”
乍一聽見如此爆炸性的消息慕羽不過動了動眉頭,擺出願聞其詳的態度。
似是還不能接受事實,納西莎馬爾福哽咽了好一會才繼續,平靜□□的語調卻從未變化:“他犯下了大錯。從盧修斯那打探魔法部內部消息,受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迷惑將消息遞往了霍格沃茨,”她抽泣起來同樣從容不迫,絕不在外人面前失態,“他驚慌失措從德姆斯特朗請假回家,向我哭訴請求庇護,我只能殺了他。”
她深深彎腰,低頭時再看不清神情:“我不能讓馬爾福和布萊克家族蒙羞,不能因為兒子讓盧修斯幾年勞苦白費,請您原諒我的自作主張,也請寬恕盧修斯,幾年來他將時間全獻給了魔法部,是我慣壞了德拉科,讓他在一個女孩的蠱惑下闖了大禍。”
長久以來慕羽對納西莎馬爾福都沒有多少印象。在學校時德拉科馬爾福最喜歡炫耀的是他父親,其餘人無非只認得她身上馬爾福太太和貝拉特里克斯妹妹這兩個標籤,連貝拉特里克斯都極少提及這個妹妹。
如果真是一個毫無特色,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的家庭婦女,也不會句句都說在點子上。
“你殺了你的兒子,”她溫和地重複著納西莎馬爾福的話,只見後者止不住顫抖,“屍體呢?”
握著魔杖時納西莎馬爾福差點拿不住,揮了好幾次一座敞開的棺材才浮現於閣樓內,她不由別過臉低泣:“我不能…求您,我不想看第二遍。”
慕羽俯身查驗屍體。棺中的人形和記憶中的馬爾福一模一樣,只是少了張揚傲慢,靜靜躺在裡面時像是睡著了一般,明顯就能看出死前沒遭遇太大痛苦。
魔杖間從發梢頂端開始向下以極慢的速度遊走,耳邊還傳來納西莎馬爾福平緩的陳述:“盧修斯告訴我,霍格沃茨有可能藉此生事,挑撥關係。我的兒子死了,任何來源不明的傳聞都將是謠言以及霍格沃茨的陰謀。”
“抬起頭。”看驗完了屍體,似是再挑不出任何毛病,慕羽緩緩合上棺材,命令人時她不見頤指氣使,溫柔得像是在和人隨意閒聊。這樣總能探尋到她想要的秘密,然而看見眼前這張蒼白如紙的臉她便有些後悔。
除卻一個憔悴心碎的母親形象,這張臉上什麼都沒有。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才顯出異常。納西莎馬爾福坦然接受著她的端凝,不見退縮與猶疑,像是堅定地走在了一條別人看不見的道路上,任是雷打風吹也絕不改道。
很像奧利維亞,那個護著肚子艱難在倫敦流浪也堅持要給她生命的女人。這個女人甚至將她安排得妥當,以至於她從未受過一天顛沛流離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