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照顧好小安先生的同時,還能陪他聊天解悶,住院也不會無聊。
忠誠的老管家覺得自己的安排,合理又體貼周到。
值得漲工資。
晏啟離擦頭髮的動作一頓:「男護工?」
管家笑著道:「小安先生如今行動不便,女護工不方便力氣也不夠大。」
男護工好,不管是扶起吃飯還是抱著做檢查,都輕輕鬆鬆。
想像了下一個年輕男人把安景抱來抱去的場景,晏啟離:
「……」
不爽。
管家值得漲工資的安排,被晏啟離面無表情拒絕:
「不管男護工還是女護工,都不用。」
管家:「啊?」
晏啟離隨手把毛巾搭在床欄上,斜掃一眼:「很難理解?」
管家:有點。
明明請個護工就能解決的事,管家確實很難理解晏總為什麼要留下來受罪。
不理解也沒用。
貼心老管家帶著幾個護工,怎麼來的怎麼離開。
晏啟離合上門,把病房刺眼的大燈關閉,只留進門那盞小燈。
做完這一切,晏啟離緩步走近,把安景蓋住鼻子嘴巴的被子整理了一下,露出那張在被子裡捂得白裡透紅的臉。
晏啟離動作放得很輕,睡夢中的安景還是動了動。
大概是扯到了痛處,閉著眼睛的人皺起了眉。
晏啟離骨節分明的大手穿過柔軟髮絲,碰到了毛茸茸的腦袋上的鼓包。
習以為常的醫生說得輕描淡寫,上手才知道腫得多高。
平時那麼嬌氣的人,難怪疼得臉都白了。
晏啟離嘴角繃直,開門出去,再回來時手裡多了樣東西。
純棉毛巾裹著冰袋,晏啟離挪動床上人的腦袋,在病床邊坐下。
冰敷都怕凍著這嬌氣的人,時不時還要挪一下毛巾——
難得細緻。
刀劍無眼,以往在戰場上受了再重的傷,只要徹底倒下,就算傷口深可見骨血肉模糊,也能撕快布料草草包紮一下,繼續砍瓜切菜的人,如今面對小小的紅腫,卻謹慎了起來。
就安景這情況,放軍營里連傷都算不上。
若是手底下哪個兵因為這點磕磕碰碰嘰嘰歪歪,活閻羅早看不慣一腳踹過去了。
現在這麼大個包頂在安景頭上,晏啟離才有實感。
是痛的。
北疆王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嚴格按照醫生說的操作——
醫生說冰敷五分鐘,秒針絕對不會多走一格。
睡著的安景毫無所覺,冰敷減輕腦後疼痛,他睡了個好覺。
如果夢裡沒有一隻八爪魚,緊緊錮著他不讓他動就更好了。
不讓安景亂翻身壓到痛處的晏啟離:……
這人睡著了後,怎麼四肢各睡各的?
閉著眼一副安靜溫和、不吵不鬧的表情,手腳都快倒騰出二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