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此時開口:「它們會越來越近?」
聞奚望著窗外的夕陽,不甚在意:「是啊。那些倖存者的筆記說,每次安全個十幾年,就會發生一次大型狩獵。」
「咱們這地方安全二十三年了,已經很久了,」麥吉祥點燃一支香菸,咧開嘴笑,「創造歷史,或者直入深淵,總要二選一。」
在夜深之前,返回據點的車輛抵達了位於警戒線的監測站。所有人都需要在布滿監測儀器的建築物內呆滿二十四小時。
公共區域有一個大書架,其餘地方鋪滿單人墊,每張墊子都配有枕頭和洗漱物品。
聞奚隨便取下一本書,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陸見深在旁邊坐下,挺直腰背,閉目養神。
剛剛經歷了鏖戰,大多數人都還處於亢奮的狀態,無法入睡。因此很多人陸續離開了公共空間。
很快,場地空出一大半。
聞奚又翻了兩頁書。那是一本信息技術有關的書,代碼鋪滿頁面。沒多久就讓他昏昏欲睡。
他索性站起身,喊上陸見深一起去洗漱。
那條狹長的走廊充斥著各種聲音和氣味,左右間插著幾個大房間。有音樂亢奮的拳擊台,桌球檯旁接吻的人影,還有乾脆赤手空拳在過招的。
陸見深微微皺眉,發現聞奚曖昧地眨眼,語氣不屑:「經歷了生死的場面,人是很難冷靜下來的,總要找地方發泄。不是這裡,就是別的——」
下一扇門則被分成了數個小隔間,毛巾和衣物雜亂地堆在門口,企圖掩蓋更為不堪的聲音。
但實際上這裡沒有人會遮遮掩掩,生理欲.望只不過是人的本能。
陸見深側身避開拋來媚眼的陌生人,跟著聞奚一路走到盡頭處無人的洗漱區。
「聞奚,」陸見深從鏡子裡看著他,不合時宜地開口,「你想出去嗎?」
「什麼?」聞奚朝臉上潑冷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離開這個地方,這座城市。」
聞奚莫名其妙:「為什麼?」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嘈雜的音樂讓幽暗的氛圍更為隱秘。
聞奚走到牆邊,正取下一枚乾淨的毛巾,天花板的淋浴頭在感應到人時自動灑水。沒幾秒,將人澆得衣衫半濕。
原本合身的衣料緊貼在身上,若有若無地透出線條。聞奚擦乾淨臉,一步邁到陸見深面前。
陸見深後退半步,靠在牆上。這裡的花灑似乎漏水,一滴一滴從天而降,沾濕額發。
聞奚丟掉毛巾,用指腹抹去了他的鼻樑上的水珠。聞奚沉默不語,越發靠近,卻被攥住手腕。
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如一汪深潭,映著聞奚的臉龐。只有聞奚。於是他往陸見深耳邊呼吸,低聲問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