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柏忍著痛,一聲也不吭。他盯著青臨的背影,聽見木杖敲擊石階。
好一陣之後,柳宋鬆開鍋鏟,泄了氣:「以後這樣的話,別再說了,月神會聽見的。」
久柏沒有應聲。久杉抓著一枚果子塞過來:「哥哥,吃果果,不疼不疼。」
久柏叼住多汁的果子,斜瞟一眼柳宋,繼續跪著。
柳宋這才想起聞奚還在旁邊,嘆息似的問:「異鄉人,你為何而來?」
聞奚已經找到了可以坐下的桌面,長腿往前一伸,坦白道:「我來找個人。森流城最近還有別的生人來過嗎?」
「很久沒有了。」柳宋答道。她神色自然,不像在說謊。
「難道還沒來麼。」聞奚自言自語道。
他輕輕拉扯著手腕的繩子,又問:「森流城有這樣的水晶嗎?」
柳宋看了一眼,神情變得古怪,連說了幾聲「不知道」。只有久柏陰陽怪氣地哼道:「就算有,也早就供奉給神廟了。那裡頭都是寶貝,你不如上去找。」
聞奚扭頭朝外:「怎麼去?」
「哎,」柳宋將他往回帶,「那孩子不懂事,瞎說的。神廟不是你該去的地方。異鄉人,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聞奚露出為難的表情:「我還在等人,他肯定會來的。」
柳宋剛要趕他走,卻見這年輕人眼角一撇,透著幾分不經意的委屈:「我好不容易才來的。」
她皺起眉頭:「你在等什麼人吶?」
「一個很重要的人,」聞奚認真地說,「除了他之外,我什麼都沒有了。」
柳宋心尖一軟,嘆了口氣:「外面的狀況已經很不好了嗎?」
「那些危險機械類的污染物已經出現了。」聞奚盯著她的眼睛。他記得久柏提到過機械污染物,也就是說它們已經在森流城活動了。
果然,柳宋默認了。她的眼中露出哀傷:「我以為只要我們在這裡,它們就不會去別的地方。神廟的供奉還不夠……我得再去找找。」
她將聞奚留在屋子裡,囑咐他不要隨意亂走,這才急匆匆地離開。
等她走後,久柏捏著兜里那瓶聞奚給他的傷藥,才彆扭地提醒聞奚:「你的事情可以去問那個傢伙,他什麼都知道。」
他說的「那個傢伙」應該就是那位大祭司。
「要是連他都不清楚,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這裡沒有你要的答案。」久柏攥緊雙手,克制住洶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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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奚是在森流城高處的眺望台找到青臨的。那位大祭司正朝著對面山崖頂部的神廟,正陷入沉思。
森流城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異鄉人,你來了。」青臨沒有回頭,覆住眼睛的布條系在腦後,隨風飄動。他雙手交疊,手套白如冬雪。
聞奚不緩不慢地走過去,注意到腳下從泥土路面變成了一面玻璃。深黑一片,望不見底。
青臨說:「這裡是一座信號基站,在污染來臨前發揮著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