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也盯著他,皺起眉,大早上打人,不會耽誤他的正事吧?
劉麻子身後隔了兩畦地,一個婦人咬牙切齒去推身邊的男人。男人看過來,也是急得不行,兩人扔了手上的鋤頭,跌跌撞撞就往前面跑。
那是劉麻子的弟弟,劉癩子,婦人是他婆娘灰嬸。
兄弟倆歲數差的不多,一個滿臉麻子,一個滿頭癩子,卻是長癩子的弟弟娶上了親,哥哥一直單到現在。
劉麻子家中老爹老娘都還在,對這個混賴的長子也是無可奈何,日常就怕聽到哪個來告他的狀。
癩子夫妻更是小心做人,天天淨跟在他屁股後頭給人賠不是了,如今看他好好的招惹『煞神』莫非,心裡是又氣又急。
劉癩子上來就拉扯哥哥,想把他拽走,又討好地對莫非說:「後生,你忙去吧,莫和他見識。」
劉麻子一把攮開弟弟,臉衝著莫非說:「你說在小河村結親了?哈哈哈,哄哪個哦!想婆娘?叔幫你說一個!」
他撒開鋤頭,兩手對著自己的嘴,一邊做出捏的動作,一邊笑著說:「許村的,嘴有這~~~麼厚,切下來,能炒一盆菜!哈哈哈,她連衣都不會穿,必不會嫌你窮。」
他笑得不行,又把兩隻拇指翹起,併到一塊兒,「你倆是不是很般配?這可是家裡人說給我的,讓給你,誰叫我是當叔叔的?」
劉麻子夫妻在旁邊急得直跳腳,一疊聲罵他也無濟於事,心裡恨得不行。
家中父母老邁,就惦記著死前能給長子娶個媳婦,甚至私下和小兒夫妻說好了,老大不拘娶個什麼樣的,只要成了親,就分出去,不再拖累弟弟一家。
許村那個,還是夫妻倆到處托人才說到的,人家不嫌你四十多又混又賴就不錯了,起碼討進來能生娃兒是吧?
哪知道,劉麻子在家什麼話不說,卻跑出來發瘋。
旁邊人停了手上的活,看著他們,也沒個上來勸勸,兩邊都不是好惹的。
莫非笑起來,他這是被當成出氣筒了。
也好,結契這事後頭肯定要傳開,嘲弄、譏諷少不了。有些事,以後要做,不如現在就做了。
先把這樣的人制服,省得以後給冬冬看見。
劉麻子見他笑了,更是得意,「給你省了媒人錢,擺酒可得請叔坐上位!」
莫非跳下路基,盯著劉麻子,直直往他那邊走去。
劉麻子脊背一涼,止了笑,低頭撿起鋤頭。
只是他鋤頭一揮起,就被莫非用左手死死握住了。
莫非的力氣比劉麻子要大得多,他把鋤柄強行拉橫,抵住劉麻子的胸,右手揪住他的胳膊把人往地下一掀——劉麻子人矮,一下就被掀翻在地,手也從鋤柄上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