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他這條命算是村長家救的,又嘆息,不怪兩家走得近了。
不過,總有人見不得太平,喜歡在茅缸里舞大勺——挑事(屎)。
晌午,幾家聚到林子裡歇息時,姚春梅也從遠處跑過來,一屁股坐到蘭嬸婆媳對面。
也不知是天熱曬昏了頭,還是打量別人真不敢對她怎麼樣,她誇張地喘著氣說:「啊耶~還是你們舒服,撿這好大勞力!家裡女婿都用不上了吧?嘖嘖,就是可憐那正經的丈母娘,哭瞎了眼也見不著兒哦~~~」
蘭嬸跳起來斥她:「你在胡扯......」
莫非看到姚春梅過來,就已拿鐮刀等著呢,姚春梅的話音剛落,蘭嬸還沒開口時,他就竄了過去。
一手扯起姚春梅的脖頸,直接將人拎起,莫非板著臉問:「你還在造謠?三天前,我說的話,不記得了?」
邊上人被他手裡的鐮刀唬得不行。
蘭嬸半句話早已憋回喉嚨里,恨不得自己替了姚春梅。
莫清澄喝水嗆到,咳都不敢咳。
莫村長繞到邊上,一個勁喊:「小非,我來說他,你莫做傻事。」
姚春梅看著架在臉邊的鐮刀,嚇得軟爛一團,但還是硬氣地抿著嘴,不說話。
旁邊一塊歇息的也勸說,「就是個爛舌的,不值得」「沒哪個信的,你莫氣哦」。
莫非抬頭對大夥說:「這婦人前頭到處造謠,說我把丈母打得下不來床,又說我要害契弟。兩個月了,大夥有沒有去小河村看過的,或是問過,我到底打沒打過人?三天前,我契弟一塊來的村里,大夥都見到了吧?是被害了嗎?」
眾人自然是搖頭不止,那冬冬何止沒被害,簡直是被供起養的吧。
劉樹生和兒子圍在莫非手邊,又急又怕又氣,只恨姚春梅為何非要去惹這個煞星。
劉正寶性格像他爹一樣軟,只敢流著淚哀求莫非放過自己的娘。
莫非擺擺頭,對姚春梅無奈地說:「我原想著,謠言而已,不攻自破了,你也該收斂吧。何況我與你,往日無讎近日無怨,說我一回兩回,我念你是個婦人都放過了。你若還有腦子,也該有些自知之明!豈料,竟是如此不知好歹,還跑到我面前來胡說八道!」
他轉向大夥:「我不像她,不會胡亂冤枉人。前天,我才去丈人家送吃食,丈母活蹦亂跳的,還是我喊門把她一家子叫起床。送吃食沒夠,還說好了明日去給他們割稻。咱們兩個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問問就曉得。」又緊盯著姚春梅,一板一眼問她:「如今你說什麼我丈母哭瞎了眼,是你親眼看到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你說給大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