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鳳看著大哥被大嫂連掐帶拉,扯到牆沿上,更是倚著門框冷笑不止。
鼻涕蟲,軟氣包,蠢笨如豬,這可真是莫家的好大孫兒呢!
大舅佬聽了他娘倆的話,則不疾不徐,不氣不惱地說:「親家母莫說氣話,都是親生的兒子,還能說全部單給哪個?我曉得,你是不忍他少小離家,以後也不能長奉身邊,怕兒子離了心。我來做個保,你放心,三財若敢不認爹娘,我把我兒子賠給你們!」
大夥笑得止都止不住了,無論村長如何瞪眼,一個個嘴張得仿佛要吃人。
莫清澄更是雙手捂嘴,怕自己的豬叫把別個嚇到,莫非和冬冬也樂得不行。
這大舅哥看著斯斯文,說話也和氣,卻是綿里藏刀,罵人不帶髒字的。
戚染花差點被他傷出血,只管說:「反正沒東西給你們搬,如今人也見過了,家裡不留你們,我和他爹就不送了!」
「不搬別的,就拿幾樣三財屋裡的家用,這許多人看著,我們還能把你屋搬走不成?」幾個舅佬也很強硬。
戚染花拉了幾下莫豐收沒拉動,只得自己跑去堵在角屋門口,總之就是不讓搬東西。
分家這事,父母給什麼不給什麼,外人不好抽手,可做舅佬的卻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你若真是窮也罷了,可高屋闊院,地豐糧足,之前又是承諾過的,如今一文不掏,哪裡說得過去?
莫村長對跟過來的老伴使了個眼色,蘭嬸立刻會意。她走到一旁扯了扯黃老嬤的胳膊,老嬤明白了她的意思。
黃老嬤顫顫巍巍湊上前,「花妮餵~~~都是兒子哦,把他一點點,他記你們一輩子的好!豐收,你上代就你一個,你沒嘗過偏心的苦,何苦為難自己的娃兒咧?如今,一個兩個都走了,你不想想以後?」
幾個婦人也紛紛開口:「是哦,原先都說定給他的,你就讓他拉去用罷。」
「屋頭有的東西,搬就搬了,又不是要你花錢現打給他們!」
「給親兒子幾樣家用,也不是要你掏多少金銀出來。」
「這樣犟著,才真叫兒子離了心!」
「就是!塞進角屋裡的,可不是些不用的物件?寧可爛了,也不叫兒子用?」
......
戚染花有苦難言,那屋裡除了一些破舊雜物,剩下的可都是家裡要用的好東西啊!
因著年底總有人擺酒,過年時家裡來客多了,借桌椅板凳、杯碗碟筷的也有,又有些不可言說的防範「那個」的心思在,她臘月里就把那些好件兒統統鎖進了角屋。
家裡年夜飯都是在一條缺了腿的案桌上吃的,人人手裡的碗更是缺口連缺口,她自己還差點被割破嘴角。
想來是她做錯了,年夜飯吃得不順,才導致流年不利,這才三月呢,就有三個兒女跳出來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