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後面就輪到她的大寶,或是丈夫了?
望望仿佛失了神的莫豐收,再看看縮在角落裡不聲不響的長子夫妻,戚染花忽然被抽了骨般,順著婦人們的拉扯就讓到了一旁。
舅佬們搬得氣喘吁吁,卻是越來越有勁,屋裡有什麼抬什麼,再不是他們說的「只搬幾樣家用」。
若不是牛車裝不下,恐怕角屋都要被拆了拉走。
莫非看著牛車的軸印越陷越深,都忍不住咋舌,莫三財可真是不得了,哪怕不看他媳婦,單看幾個舅哥,也值得牢牢抓住這門親事。
隨著牛車的遠去,人群也從莫豐收家門口散去。
今日發生的事情,恐怕也會如當年莫非出戶一般,在瓦山里流傳許久吧。
穀雨那天,莫非和冬冬說起,去年這日,他和莫村長去小瓦河說定了冬冬,晚上回來睡不著,出去搬了半夜石頭。
冬冬覺得甚巧,兩人應該做點什麼紀念一下。
正鬧著,莫清澄上門報喜,他大哥的次子良柏出生了,老爹老娘請莫非夫夫後日去吃三旦酒。
說吃酒,當然只是便飯。
莫村長家中存糧無多,鄉鄰親朋也頗為艱難,擺酒即為難自家,也為難他人,所以一切簡化,只擺兩桌便飯招待親友。
清澄一走,莫非二人就開始琢磨起要送什麼,雞、蛋必是少不了的,過年時買的布料也還有幾尺,東西都是現成的。
冬冬裝著雞蛋,說:「四十來個蛋,都送過了怕嬸子會說多,那就讓嬸子幫忙孵幾隻小雞出來。」
「那再好不過了!」莫非欣然應允。
天暖後,餓了一冬的鷹子黃皮們都出來了,個個兇殘得很。
如今家裡母雞隻剩七隻,孵了小的出來才好接上呢。
「養到年下,二嫂子三嫂子坐月子將好的。」
「唉,不曉得清潭哥可有好消息。」冬冬頗為他擔心。這時候,想必他夫妻心裡有些難受了。
莫非也黯然:「嗯......」
不過他們想多了,隔日到莫村長家,不說清萍和清澄紅光滿面,清潭憨實的臉上也是笑意滿滿,他妻子錢增也比以前話多了。夫妻跟著忙前忙後,招待親友,一點看不出為難和嫉妒。
夫夫原以為是錢增開了懷,悄悄問蘭嬸,是不是要再拎只雞來?
蘭嬸無奈地笑笑,說老三夫妻沒有動靜,只是清潭心大,從不憂心,他還說沒有就沒有,所以他們一家就不催不問了,如今錢增也慢慢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