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憶起剛才在後堂偷聽到的王瓊那話,現在全蕭關的大小家族,幾乎清一色地唯王家馬首是瞻,如果要說有哪個不一樣的聲音,那就是不羨仙。
衛玄序他現在領著玄清門的職,說白了其實就是元京放在蕭關,用來制衡王韓兩家的,而現在韓家又亡了,那督守府的下一個目標……
想到這,肖蘭時忽得身上一陣惡寒。
他立刻瞥向衛玄序的坐席,空蕩蕩的,他還沒有來。
忽然,肖蘭時旁邊立了個人影,遮住了他的光。
「爺,您叫我。」
肖蘭時正出神,心裡莫名一驚。
他抬頭一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在自己旁邊,穿著長衫,恭敬笑著。
「你叫四浪?」
那人利落回答:「對。今晚由我伺候爺。」
說著,主動彎下腰,替肖蘭時在酒杯里斟滿了酒。
肖蘭時謹慎打量著他,把手裡剝剩下的花生殼扔在桌上:「我不喝酒。」
那個別叫做四浪的男人明顯一愣,旋即:「都是小的的錯,我去給爺換隻杯子,我……」
「不用。」肖蘭時忽然起身。緊接著。
「茅廁在哪?勞煩帶個路。」-
四浪在前面走著,轉眼間兩人便走出了風滿樓。
樓後是一片草叢樹林,沒什麼燈火,黑漆漆的一片。
「爺,聽您說話,不像是蕭關人啊,也是來行商的?」
話音剛落,驚蟄的劍鋒便頂在了他的後腰。
「誒?什麼東西——」
一轉頭,對上肖蘭時那雙滿是殺意的眼,他幾乎本能地拔腿就跑。沒跑開幾步。砰!
驚蟄的劍塵劈砍在四浪的腿上,泥土飛濺間,四浪轟然倒地。
肖蘭時三兩步蹬上來,提起他的後頸就拖進樹林,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連給他出口喊的機會都不曾有。
樹影間透著從風滿樓上照過來的光。
四浪被死死地綁在樹上,牙關都在打著顫:「爺、爺……小的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爺,還請、還請爺說個明白……」
聞言,肖蘭時冷笑一聲:「接著裝。」
說著,驚蟄劍冰冷的觸感就貼上他的臉:「你身上的是捆仙繩,就算你有真氣,一時半會也掙脫不開,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話。」
四浪兩眼瞪得渾圓,脖子卯足了勁往遠處躲:「我說我說我說我全說!」
肖蘭時悄悄錯開驚蟄,示意他繼續。
四浪乞求般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