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隻只大鯉魚大貔貅就被抱上來,土得別具一格。
肖蘭時乾笑著擺擺手:「我就這個吧,我還挺喜歡的。這不,」他轉著展示,「這還有個太陽,多好看。」
客商依舊:「噫~!」
正說著,兩人剛走到樓閣的露台長廊上,遞筆的便送了上來。
客商醉酒提筆寫了幾句詩,龍飛鳳舞,肖蘭時看不懂字跡,更讀不懂意思。
當他問肖蘭時寫了什麼的時候,肖蘭時:「我沒文化。」說完就偷偷躲在一邊,想了半天,用歪七扭八的字跡在花燈上認真寫了一句話,還是抄襲水仙的。
祝衛(塗黑)某人一生平坦無憂,誅(劃掉)柱事萬般皆喜。
寫好後,肖蘭時點了燈,迎著風讓它飄走了。
高空中,越來越多的燈飛上了天,眨呀眨的,像一群在高空中閃爍的星星。底下的歡呼聲中,鑼鼓的節奏也由遠及近地敲起來了,伴隨著滿街上的龍燈風燭舞動,瞬時間熱鬧出了一片。
其中有一隻土了吧唧的大紅色金魚燈籠在天上鼓著個嘴,格外扎眼。
客商從人群中擠過來,小臉紅撲撲的興奮:「兄台我真心想結交你這個朋友,我叫金雀,摩羅人,敢問兄台貴姓啊?」
肖蘭時回禮:「我——」
突然,他的話戛然而止。
金雀疑惑地看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恐懼出現在對面人的臉上。
一回身,順著風滿樓的欄杆往遠處看,在盡頭的遠山上,一隻只體型龐大、張牙舞爪的怪物瘋了一樣向不羨仙奔去。
像是一個個奔往母親的孩子。
怪物的身後,是窮追不捨的王家子弟,追趕著辟出一道道鮮紅的劍塵。
揚起了滿山上的彩華。像飛舞的血滴。
緊接著,宴會中一個聲音高叫著:「報——!!督守府和遊獵隊共同追擊哭河河妖,可那些河妖,它們——」
小弟子的喊聲迴蕩在宴會廳里,所有人都收了聲,因而顯得他的聲音格外響亮。
死一般的寂靜中,小弟子的聲音如平地一聲驚雷炸裂。
「——它們全都在往不羨仙的方向逃!!」轟!
議論和恐慌瞬間鋪滿了大廳,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向衛玄序逼去。
他剛抬手送開花燈,目送著燈走遠了後,緩緩轉過身來,一臉平靜地望向督守王昆的方向,什麼都沒說。
王昆憤怒指著衛玄序,大喝一聲:「二十四年前,就是你衛家修鬼道,妄圖長生之術,才造成了蕭關數以萬計的生靈塗炭!原以為你衛家已獲罪悔改,沒想到你這豎子竟然還執迷不悟!那哭河裡害人的河妖,是不是你與千鍾粟密謀的?!」
聞言,衛玄序輕輕一笑。
他只是站在那裡,明明沒說什麼,可那笑容,在別人眼裡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