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溫純聽見金雀在喚他,強忍著疼痛,擠出個慘白的笑容:「阿雀,我沒事,你聽話,快回房間裡去,這裡有哥哥在。」
金雀淚如雨下,瘦小的肩膀一直在抖。他想去查看金溫純背後的傷,可是金溫純故意躲著他,不給他瞧,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
從志明的鞭子還緊握在手裡:「金大公子,信紙我已經給你了,至於這崽子的病能不能好,全看你的筆桿願不願意落。」
聞言,金溫純顫顫地看向他,弱弱地說:「我知道了。」
緊接著,他雙手撐在地上,衝著從志明跪直了身子:「只是在那之前,我家阿雀的病一日不如一日,求您看在金家和從家向來交好的份上,給我家阿雀一副藥吧。」
語罷,他的頭重重磕在地上,語氣卑微:「求您了。」砰。
在金溫純彎下脊背的那一瞬間,他背上的鞭傷像一根鋼針,猛地刺進金雀的眼睛裡。天上的雨還在下,傷口處的皮被打得向外翻,被雨水沖刷成了冷白,往下細細瞧,再深的裡頭還在不停絲絲冒血,和雨水一起流淌到金溫純的腳下。
金雀猩紅著雙眼,指甲深深地刺進皮肉。
「哥你起來,你不要跪他!」
「求您了。」
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金溫純的音調雖然柔和,卻比金雀的聲音更加有力。如同一具殘缺的盔甲,把金雀的話壓在雨里。
那個不可一世的金家小公子,此刻狼狽極了。
從志明淡淡瞥了金家兄弟一眼,目光里的輕蔑昭然若揭。
他漫不經心地收了鞭子,道:「我家主沒吩咐過這個,恕我不能從命了。金大公子。」最後幾個字咬得格外重,像玩一樣。
看他不答應,金溫純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滿庭芳上上下下的丹藥幾乎都被金麟台的給撤走了,聽從志明的意思堅決,若是金雀想活命,丹藥和金家家主要一起來。
僵持中,肖蘭時忽然撥開人群,指著幾個看熱鬧的蕭關侍從:「你幾個傻站著幹什麼呢?趕緊把兩位公子扶進去啊!信要慢慢地寫,兩位公子在雨里要怎麼寫?」
聞言,幾個侍從連忙手慢腳亂地去拉金雀,才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屋裡。
金溫純跪在原地,就是不肯起身,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去找從志明討要一副丹藥不可。
肖蘭時上前對從志明拱了拱手:「那位是……志明叔伯?我和從華年紀差不多大,我聽他這麼叫您,也一貫這麼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