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等待中,肖蘭時在無聊地驅使下又賤兮兮地去撩撥衛玄序。
他笑得不懷好意:「師父,剛才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衛玄序不理他,簡單收拾著幾冊書卷。
肖蘭時更加得寸進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衛玄序的桌子上,他的身影擋住了光,他居高臨下地問:「一向多疑的衛公子怎麼這次同意得這麼快?就那麼相信從華?」
衛玄序抬眸,眼神毫不退讓:「我從來都沒信過他。」
「那怎麼?」
「我是信你。」
忽然,衛玄序這句話落在空中,敲得肖蘭時腦袋有些恍惚。事情危機,夜裡攀登斷崖的時候指不定有什麼意外,肖蘭時本來還想像交代遺言一樣說很多話,但衛玄序輕飄飄的這麼一句話,就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用說了。他都明白。
喉嚨莫名其妙地有些哽。
「師父啊,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
話音未落,衛玄序毫不留情地打斷:「你不會有事的。」
肖蘭時對上那雙堅定的眼睛,他的眼裡仿佛立了座山巒。
他嘴角泛起笑意:「以前我單以為我已經夠自大了,沒想到衛曦你比我更勝一籌。」忽然。
「你不會有事的。你要是跌落了崖,我就跳下去救你;你要是被哨亭的探靈捉到,我就和你一起蹲金麟台的大牢。」
聞言,肖蘭時噗嗤一聲笑了,他連忙從桌案上跳下來,為的是不讓自己的紅眼眶被衛玄序看見。丟人。
「衛曦你說話幼稚。」衛玄序皺眉。
「你是畫大餅。」
聞聲,衛玄序要回頭看他,卻被他一巴掌推回去了:「我在認真講。我仔細想過了,祁安山上雖然險,但那斷崖也並非是——」
突然,肖蘭時推開他的巴掌又捂住他的嘴。
衛玄序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被他斬斷。
「都這關頭了,誰要聽你說這麼冷靜的分析?」
衛玄序默了兩息,又悶聲問:「你想聽什麼?」
肖蘭時看著他笑:「什麼也不想聽,你再抱抱我吧。」
衛玄序睫羽微不可察地顫動兩下,墨眸中似乎有流瀲在閃。
他仰頭望著肖蘭時的笑臉,澄黃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不算亮,像是在他的臉上蒙了層輕紗。
緊接著,他從書案前起了身,動作牽動身上的重甲在嘎吱作響。
衛玄序張開雙臂,用他的甲催響了肖蘭時的甲。他的身形比肖蘭時要魁梧些,幾乎是毫不費力地便將他擁入懷中。
在鎧甲的冰冷和未乾的血腥之中,肖蘭時忽然笑起來。
「衛曦你——」忽然。砰!
房門被好不客氣地踢開。
江有信的叫喊應聲響起:「你倆準備好了嗎?我——」
肖蘭時就像是只受驚的兔子,立馬一個迴旋踢把衛玄序踢開。有絲毫地猶豫都不能叫他是肖蘭時。啪嗒一聲。